身体,然后不断前进、啃噬。以你的身体为巢穴,吸取养分,下卵,繁殖,最终让它们的王国重现辉煌。不过为了维持稳定的生存环境,它们应该不会将你的身体彻底蛀空。”
“据说这种虫子只对地面下的血肉感兴趣,我对此一直抱有怀疑,我很想试试看它们会不会顺着你的脖颈往上,吃掉你的脑子,从你的眼眶里爬出来。”
“所以在你死后,我应该还会守在这里一段时间,以便得到一个真实结论。”
“嗞咯~嗞咯~嗞咯……”索尔竖起两个手腕,将耷拉的手掌左右晃动了几下,嘴里发出一些虫子行动时的模拟声,仿佛他就是那群虫子里最大的一只.
听着索尔阴冷的声音和他那重度神经病的样子,再想想那些虫子造成的可怕场景,巴顿感觉到了深深地恐惧,突然有冷汗留下来。
“朋……朋友,请放我一马,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没意义的,手筋脚筋都断了,你确定你今后有勇气背着废物的名号活下去?”
巴顿眼睛转了转,其实手筋脚筋被挑断是可以恢复的,但需要及时地治疗,还需要外力的协助。比如药剂和夹板,各种资源供给也要有保障,以及漫长的恢复期等前提。
“是的,朋友,我保证绝不记恨你,我……”
索尔再次摆了摆手。
“说了那么多,我有些疲倦了。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是怎么从一阶晋升二阶的,或者说从一阶到二阶的过程里发生了什么?”绕了半天,索尔问出了自己真正关心的问题。
他知道自己终会到达一阶,因为一阶的晋升还算安全,无非是时间和魔魂的积累。
但一阶到二阶据说存在着死亡风险,那是自己前进的路上终究要面对的,所以索尔想从巴顿这个自己唯一接触过的二阶职业者身上问出来。
巴顿愣了愣,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冒出一个带着正常气息的问题。这时他才注意到索尔本人就是个普通人,连一阶都不是。
“我不知道。”巴特思索了片刻后回答。
“看来你选择了第二种死法。”既然问不出来,索尔也没有太失望。
看见索尔将旁边那个装着恶心虫子的罐子重新拖过来,巴顿差点吓哭了。
“不,朋友,听我说,我没有骗你。我从普通人成为一阶只睡了一夜,但从一阶到二阶我睡了二十三天,是周围的同伴告诉我的,至于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巴顿语速飞快。
看着巴顿慌乱的样子,索尔突然觉得他说的可能是真的,毕竟自己提出的问题也算不上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
只是这个回答有些诡异了。
睡觉?就那么简单?
难道吸收了足够的魔魂,只要睡一夜或者睡几天就能晋阶?那为什么有人睡了十多年还不醒?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么你入睡的这二十三天里你做过梦没有?梦境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索尔试着问出自己的猜测。
“没有,感觉一闭眼再一睁眼就是二十三天以后了。”巴顿如实回答。
索尔陷入了沉思。
事情显然没那么简单,就算你不乏勇往直前的勇气和决心,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你连自己要面对什么都不知道。是战斗?还是什么残酷折磨?索尔心里不由增添了一抹凝重。
晋阶,似乎变成了一个解不开的谜团,看来只有等自己吸收足够的魔魂后,用性命去硬扛了。
既然想不出结果,索尔也不再纠结,顺手将罐子揭开,围着巴顿的脑袋倒了一圈。
“……你,该死的,求求你,我回答了啊,你不守信用,等等,我……”巴顿尖叫着,看着自己面前密集的虫子连说话的余裕都不再有,飞快扭着头用下巴压死了几只。
但是没什么用,这种虫子并不怕人,也不会惊慌跑开,它们的节肢是用来挖土钻肉的。很快,巴顿周围再也看不见一只虫子,只剩一些泥土被刨松的细微痕迹。
绝望的巴顿彻底崩溃了,一会儿咒骂,一会儿求饶,早已语无伦次。
索尔平静地看着巴顿,心底掠过深海一样的悲伤。
普蕾西娅也曾经这样哭喊求饶撕打过吧?然后……你们吃了她,呵呵……
将留有透气孔的罐子翻过来,倒扣在巴顿头上,索尔不再关注。
“你似乎不太高兴?”修格斯蹲在索尔身边有些疑惑,计划得手的太顺利了,毫无波折,这难道不值得庆贺?
看着前方在罐子里哀嚎的巴顿,索尔摇了摇头。
“我宁愿这次是他们兄弟一起来,或者他弟弟先来。”
“就因为他弟弟伊文赛米尔那个‘善谋’的称号?”修格斯抓住了重点。
“能在荒野里得到那么一个称号不容易。兄弟间的关联通常会很紧密,这次先送走了他哥哥,我怀疑我们‘以暗搏明’这张牌已经打出去了。”
修格斯表情有些震动,他想起索尔曾说过,当他们握有以暗搏明这张牌的时候,胜算很大,而一旦失去了这张牌,很可能直接就是死局。
不过对这些虚无缥缈的猜测和布局修格斯向来不擅长,悲观也不是他的风格。
“我会继续盯紧各方面的消息。”修格斯如是说。
索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
又是一个漫长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