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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试探道问了一句:“要不,让徐平安先进鱼府,就对外宣布已经私下成亲了,既不招惹风言风语,又不棒打鸳鸯。”
“等到他师傅回来时,你们再见一面,让两个小的端茶送水认认人就好。”
鱼宣生别过头去,眉头一拧,他知道江湖人的做派,有时会消失个十年八年都有可能。
也总不能因为师傅不在便一直拖着。
闻言,徐平安心头叫苦,他不想做这上门女婿,无关其他,就是单纯的不想而已。
况且,自己还要下江南。
他很想说一句“能不能让幼薇随我出府一住”,但话到嘴边没敢说。
鱼幼薇扑闪着大眼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突然小声道:“父亲,女儿嫁了人哪里还能住在刺史府上,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依我看,不如去常务司报备一下就好,女儿随幼麟出去住。”
鱼宣生气急了,吼道:“成婚乃人生大事,六礼一样不做,你让我躺进棺材怎么跟你故去的娘亲交代?!”
“这事,绝对不行!”
鱼幼薇红唇一勾,装作置气道:“那便等着幼麟师傅…”
“你!”
鱼宣生勃然大怒,右手狠狠的拍在了桌案上,将茶水都拍得翻腾。
养了二十年的女儿,如今胳膊肘往外拐,为了个江湖侠客跟自己顶嘴,他怎能不气?
最后,费力的闭上双眼,生气道:“全部都出去,徐平安留下!”
闻言,余巡退走,用眼神示意她也走,不要逼急了鱼宣生。
鱼幼薇走时捏了捏他的手,悄声道:“不用勉强自己,我愿意跟你走。”
说完,英气的眉宇浮现一丝丝独特的温情,最后两个酒窝一现,浅笑着退了出去。
………
大厅中,原本就肃然。
此时气愤更是降到了冰点。
鱼宣生与他大眼对小眼了半天,最后深深的看着他,道:“给我一个放心让你带走幼薇的理由?”
徐平安脱口而出:“因为她是我的妻子,我深深爱她,我将一生践行为夫者的担当。”
闻言,鱼宣生吐出一口浊气,对于他而言,风风雨雨了几十年,人生百态早已食之八九,这个回答算是烂透了,也算最为虔诚。
“我也曾像你一般年轻,可那时候我远远没有你这般头角峥嵘,只是一样年少轻狂。”
“我的抱负让幼薇的母亲担惊受怕,苦了一辈子,最后积劳成疾,早早离去了。”
“你的抱负是什么呢,走江湖路见不平还是登顶那个春秋榜?”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愿你不要负了她,也不要苦了她。”
说完,鱼宣生再次叹了一口大气,作为一位扬州刺史这般堂而皇之的将女儿交给一个江湖侠客,这般忧心忡忡却还要做的事。
或许,真的是无可奈何。
他像是苍老了十岁一般,说完摆了摆手,有些兴致阑珊的从后面离开了。
徐平安望着他的背影,仿佛看见了暮年时的自己,心中一动。
冲他高声说道:“我没有什么抱负,庙堂非我所志,走到哪也都是江湖,待我去了江南看看我母亲的故居,便停止这流浪天涯的一生。”
“和幼薇,渔樵耕读。”
鱼宣生没有回头,只是走的步子更顺畅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