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我听到前面有动静,就只好先放下向导,自己去查看。我端着枪,十分小心谨慎,没多久,又听见丛林深处有惨叫声,我连忙跑过去,见一个帮手跟向导相同,呆呆地躺在地上,手中握枪,脖子被咬,眼睛圆睁。”
“这下我很为难,因为我无法扶着两个人共同前进,只好把他带回向导处,让两个人坐在一起。然后我继续搜索,半个多小时后才遇到第二位帮手,看到他的时候,有个黑影正扑在他身上,我就瞄准开枪,但并没打中,那黑影迅速扑上来,简直比闪电还快。我射出的子弹根本不知道打在哪里,那个黑影已经把我扑倒。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非常恐惧,尤其那个东西近距离对着我的脸张嘴大吼的时候,更是如此。它就是山鬼,长得极丑,鼻子塌陷,眼睛很亮,嘴里有四根獠牙,吼叫的声音并不大,但呼出的气体很臭。我吓坏了,大叫起来,它在我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然后弹开身体逃走。”
“那时我心里的念头就是完了,我肯定会死,因为早就听说过,已经变异的山鬼就是曾经把人吓死过的山魈,它们吸收过被吓死者的怨气,才会变成红色,另外也更狡猾、更长寿。但我没听说山魈还会咬人,我摸摸伤口,那里有个被毒虫咬的小伤口,被我贴上两个创可贴,就是它挡住山鬼的牙齿,但两个创可贴之间有些缝隙,还是有一个牙痕被咬在皮肤上。我并没感觉有多疼,只是吓得全身发抖,很久才缓过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因为我在菲律宾这些年去过很多地方,丛林、坟场和尸窑,都没怕过,可刚才为什么被那个山魈吓得差点死掉?”
“再看另外那个帮手,也是脖颈被咬,大口地喘着气,对我说是它,就是它,非常恐惧。我扶着他回到原地,这时那两人全身都是黑色的,三个人都变成这样,我只好用卫星电话向多洛雷斯港口求救。之后,我越来越难受,心跳加速,眼前阵阵发黑,当时是菲律宾最热的季节,但我却冷得要死,就像在冰窖里那样。后来救援队什么时候到的,我也不知道,几年后才听人说,那天港口当局连夜派出七人的小组找到我们,送到宿雾医院。那时候我们四个人已经全部昏迷,我只记得在不停地出现幻觉,山魈那张丑陋无比的脸就在我面前,张着大嘴在吼,而且极臭。迷迷糊糊中我能看到推着急救床的护士们也都捂着鼻子,说明那股臭味原来不是幻觉。”
讲到这里,马科斯把抽光的雪茄蒂扔进大海,长吁口气,表情轻松,似乎卸下一个大包袱。仇老师问:“后来你就一直在医院昏迷?”
马科斯回答:“护士是这么说的,说我昏迷了五年,开始以为我是植物人状态,但又不像,因为在那五年音,我经常会半夜惊醒,有时候还说胡话,但不能与人交谈,很快就会再次陷入昏迷之中,而且脑电波也不是散乱的。有朋友拿着我的钥匙在我家里翻出很多现金,把这笔钱交给医院,用做治疗费用。”
“你那些朋友还不错,”方刚笑着说,“要是遇到个贪心贼,说不定早就把钱一分,跑掉了!”
马科斯说:“是的,那是我最好的两个朋友,可惜早就没有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