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抢了。
单打、群殴,上演全武行。武斗与战阵的考核一项不落。
在短短十天要把兵选四项赛玩一个遍,气运加成占据了绝对优势。局限性会把每位选手的真正实力拉到最低,可也没办法,如苏伐谦等后来之人很需要这种模拟来熟悉比赛及评估自身优劣,了解对手、了解同伴。
不过他还好。他没同伴。
每年的比赛成绩和选手们的表现都会详细记录下来,这将是提名候选人的唯一依据。所以,目前最关心试炼的应该是阿瓦尔班上的雷伯兄弟,不难预见,这次赛后,他两个便能分出伯仲了。
千骄对秦毅说过,神选堂严苛残酷,还可能把命给赔上。便指此时。除了竞选班上的所有弟子,普通班也要来参赛,他们是“选民”的一部分。居民的支持是相对于经营来说的,而普通班对的是战阵,贵族子弟要加入到支持之人的麾下,听候调遣,暂时充当其手下的士兵。
这些人很难摆布,一年又一年都混成了兵油子。牙帐贵族还好,可四部学员对于本部的候选人常都心怀恨意,一旦交上手,他们才不管趁乱弄死你会有什么后果。有仇的、有怨的,就像剑士排位赛上发生过的那一幕,总也要借这机会解决。
明天就要出城举行开幕式,神选堂在午饭后于阶梯土楼前面的广场之上召开了动员大会。
一层的平顶边上,山羊须当中而立,旁边是两位副堂主,还有教务部、纪律部和总务部的三名主管。
堂主穿得很有“美感”,正用内气激发着腹腔音侃侃而谈。
下方面对他站着的是各班竞选教师和辅助教师带领的竞选弟子,再往后,三十几名普通教师率领着一个约由千人组成的方阵。
在这片黑压压的人群边上,还有一人,形单影只,与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毅比山羊须更吸引眼球。不但后排弟子都在瞧他,楼上的几个人,也时不时地用眼神朝他身上晃悠。堂主说的什么全听不见。
他们很好奇,这孩子是怎么了,为何看不出有半分的局促和紧张?没老师带也没同班人帮衬,他的镇定是打哪儿来的?
大概也只有参加过承明剑宗那场争夺、见到过妖兽俯首之人才能理解秦毅的底气吧。这算啥?东西我不争还不行吗?此地又无仇人,舒舒服服地躺过十天完事儿。
但他心里面也挺不是滋味,怎么凡事一到我头上就成了少数派?
牙帐城王宫的西侧是一片富人居住区,二层土楼挨个儿坐落在一座座宅院当中,多数王庭重臣都于此地开牙建府,为的是进宫方便。
在已经通过筛选、被提前安排进赛场的三千位“居民”当中,这些贵族府邸的杂役和护卫仆从就占了一多半。每年人数不定,人员也不是固定的,但他们有所统属,知晓比赛规则,不必花时间培训就能最快进入角色。
另外一小半是都城里真正的买卖人,而挑选依据,必须为牙帐本地人,而且不能对哪一部族有过分的依赖或者倾向性。
某些实力雄厚的掌柜也会以玩票之态报名申请,他们是经营上的行家里手,目光老道,在选择与哪一位参赛者合作方面不会盲从,由此,也一定程度地考验了选手们的经营意识。
前年刚致仕赋闲的一位老掌库就很热衷十日赛。他掌管的是国库,而且,因其理财能力出众,退休后还被射叶特别要求在家办公,就类似于是华夏国魏晋时期的“开府仪同三司”。
今时不同往日,明天就开赛了,可他的宅子却是府门紧闭,连墙内也静悄悄的。这情形绝无仅有,不过此四字对谁都适用——死了。
死了有十好几天了,赶上今儿个发送。瀚海人不搞披麻戴孝那一套,至于是杀牛宰马绕尸奔走,还是以刀刺面血泪交下的,外头人也瞧不见,总之完事后一把火烧了,收余灰安葬成礼。
这位老掌库生前有龙阳之癖,偏爱男色,好弄个断袖分桃。大约是在两个多月以前,旧日的某位故交向他推荐四十名仆役,想要进府讨生活。
可府里不缺仆役啊,都仪同三司了,缺人手使唤么?碍于面子——人家请他过府吃饭叙旧,酒宴半中间随口那么一说,成不成的,总也得先见见。
于是乎,戏词儿怎么说的,屏退闲杂人等,呼唤上堂。
此亦为无心遇有心。当那一众男子如穿花蛱蝶般鱼贯走过厅堂之时,老掌库瞧花了眼,却也立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广漠国不同别处,民众悍性很强,喜好这一口的委实不多,他看得出来。
“仆役?”他装作酒醉,眯眼询问老友。
“仆役。”那人说,“脏活累活都能干。也是别人介绍的,可我这儿实在……你府上家大业大,不多这几张嘴吧?”
人都这么说了,再却不恭,老头便大手一挥,将这些人悉数笑纳。
他有疑心,但很快就忽略了。对于这一奇特的馈赠哪怕要付些代价也不是不能接受,他有这个能力。
只是,代价是要他的命,继而也将给不日到来的试炼赛蒙上一层血色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