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菜市口,此时此地已被人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一个背桃木剑的青衣道人,一手摇铜铃,一手捻法决,口中颂咒,意图净化这块血腥之地。他的鞋子上满是泥泞,被水所化,流向四周。
“想不到方来京城就遇见这种倒霉事。”在他眼中无数怨气从地底冒出,弥漫开来,入夜必将百鬼横行。
一会儿,他放下铃铛,收起法决,道:“看来除秽之术是无法阻止这场灾祸了。”于是他腰间的布袋之中,取出一叠黄符,挨家挨户的送去。
“这位大嫂,我观此地阴云密布,恐有祸事,这张符纸可趋吉避凶,望您贴在门上。”
“要钱不?”
“一文。”
“那算了!”
“那就算了。”
道人来到下一家:“这位大爷……”
“真人,老头子没钱,你去别家吧。”
“老人家,一文钱,买不了吃亏。”
“我真没钱,用东西换可以不?”
“可以。”
“真人,这是我今天刚织草鞋,一双三文,准备明天去卖,给你一双,能换不?”
“那我给你三张,你可以送一张给隔壁大嫂,佑她平安。”
“好好,多谢真人了。”
再下一家……道人一家一户的走着,一文一张,有人买了,他不欢喜。有人不买,他不纠缠。命由天定与人定胜天,在他看来都是对的。
来到正大街上,道人的黄符卖的差不多了,袋子里也有着几百钱。一班下堂的衙役正巧路过,溜溜的走过来,伸长脖子看了看,道:“哟呵,还有人做这买卖呢?赚不少了吧?”
道人道:“差官有事?”
衙役道:“你知道这儿做买卖要交份子钱吗?”
道人呵呵一笑:“我这小本生意,不赚什么钱。”
衙役道:“这儿摆摊一天壹佰文,行脚嘛,你就给五十文可以了。”
道人将布袋里的钱全拿出来递给衙役,道:“我这都给你,只要你受得住,无所谓。”
衙役左右看着道人,莫不是失心疯了?利索的夺过那钱财:“还有咱受不住的钱?”拿完便走,冲身边的人道:“今儿德胜楼喝酒,我请。”
道人看着衙役离开,指尖画了个符印,轻轻一弹,附在衙役后背之上:“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四周百姓指指点点,大家都在嘲笑道人的愚蠢,他却只是笑而不语,拍了拍干瘪的布袋,潇洒而去,消失在街角巷尾。
夕阳西下,人们结束一天忙碌,回到家中团聚,妻儿相伴,一碗饭,一壶酒,在这乱世,都是得过且过。
一户人家的孩童蹲在门外,叫喊道:“爹爹,你看蚂蚁搬家了。”回应他的却是娘亲的责备:“别蹲在地上!你看衣服都弄脏了。”
他爹出门将他抱起,用自己的胡渣子轻轻磨蹭他的脸蛋:“志儿,跟爹去吃饭。”
他娘抱怨道:“你就宠着吧!不过今天怪冷的哦,上午还是日头高照,下午就满是乌云了。还有今天杀头真吓人的,一下子砍了那么多人。”
他爹满不在乎道:“哪天不死人啊?这世道,能管好自己就行了。”
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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