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有个农妇因为发现了再生稻子,被封为了穗孺人。”
“听说他们村稻子收了两次,肯定有很多粮食……”
这边一群流民议论着。
让那边几个聚在一起的汉子听到了,他们也是流民,在这群流民之中,算是领头的存在。
这三四个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笑起来。
他们在一起三四个月了,彼此之间早就有了默契,不需要沟通,他们就知道对方心里在盘算什么。
一大锅药很快就煮好了,不过流民多达四五百人,需要熬煮十几锅才够用,一人一碗药喝下去,就算暂时没有看到效果,也足够令人安心。
粥是一天两顿,药则一天三次,城内外支起来的大锅一天到晚就没停歇过。
沈正跟着众人忙的头晕眼花。
当初被他爹扔在大河村,被逼着秋收时,也没有累成这样。
但是他没有停下,当把一碗碗粥,一碗碗药递到那些流民手中时,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责任感。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
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书中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到了第二天上午,城中就传来了好消息,许多高热患者的体温渐渐退了一些,虽然没有痊愈,但至少让人看到了希望。
沈县令依旧是一夜没睡,病症治疗有了方向,他可以暂时先放在一边。
但是,粮仓的粮食所剩无几。
他放下笔杆子,缓声开口道:“袁师爷,你带着我的印章走一趟,将平安县内所有商户请过来,每家必须派一个代表前来,谁要是敢违抗,直接绑了带过来。”
袁师爷惊疑道:“大人,您的意思是……”
“平安县有难,这些富得流油的商人,也该吐出点东西来。”沈县令叹气,“虽然这样做会遭商户嫉恨,但,不得不这样做……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城外几百灾民活生生饿死。”
袁师爷一听就懂了。
湖州的情况更加棘手,肯定指望不上,只能选择让商户大出血,将缺粮的压力,转移到商户头上。
这一招虽然有点损,也不利于日后对商户的管理,但必须得承认,这是目前唯一有效的办法。
袁师爷转身就去办这件事。
如今城内风声鹤唳,衙差一天十二时辰都在巡逻,人人惶恐不安,哪怕是有钱的商户,也害怕染上瘟病暴毙而亡,不少商户都想举家去别处避一避,但是城门关着,他们出不去。
这些人也想探听县令大人接下来到底是如何安排的,因此,袁师爷一去请人,那些商户二话不说就来了。
衙门的大堂里,坐满了商户,多达六七十个人。
各东家掌柜脸上都蒙了一层纱布……他们也不懂为何要在脸上蒙这个,是看到那些衙役脸上都罩了东西,跟着有样学样。
人到齐之后,袁师爷去书房请沈县令。
他刚走到外头,一衙役就匆匆走过来:“师爷,那个高掌柜,说他招,都招了……”
袁师爷很是想了一会,才想起来高掌柜是何人。
那个想强行买走穗孺人方子的掌柜,可不就是姓高么,外地人,听到风声专程来平安县,还没开始办事,收购肥皂方子的事情就被他身边的小厮给透出来了……大人派他去查了一下,很简单就查到这个高掌柜来平安县的第一件事,就是强占了一个寡妇……于是,他立马把高掌柜抓起来,扔进了大牢。
这阵子忙着处理流民,就把高掌柜忘到了脑后。
据他所知,这高掌柜还挺有钱,那不如,狠狠宰一笔。
虽然方法有些龌龊卑鄙,但这笔钱用在灾民身上,他袁某人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