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他是被人害死的。”
此话一出,驿丞的心像是掉进了冰湖里一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唉!”
“楚推官,死因是何?为何我们没有验出来?”
楚昭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范坚,心说,没验出来,难道不是因为你们笨吗?
但看着他和方茂茂焦急的眼神,楚昭云还是解释道:“你们可检查过魏湖的耳朵?”
“耳朵?”方茂茂一边回忆一边看了眼床榻上的魏湖,“耳朵上没有伤啊,两个耳朵也都在……”
“魏湖的右耳中,被灌满了东西,是蜡油。”
“蜡油?”范坚一脸惊恐,蜡经过高热烧灼才会变成蜡油,一旦温度降低,便又会成蜡,往一个大活人耳朵里灌蜡油,得多烫啊!
他这辈子都没听过这般“酷刑”!
在楚昭云的眼神鼓励下,方茂茂走到魏湖身边,掏出银针浅浅插进了魏湖耳朵里。
“果然是蜡!楚推官说的没错!”方茂茂有些激动,“是我太粗心了,竟然没有检查死者的耳朵里,谁能想到小小的耳朵里还有东西!”
方茂茂越说越激动,早就忘了钱推司的嘱托,连忙热络地问着楚昭云:“楚推官,你是怎么发现的!”
“魏湖的尸体尚且能看出他死前有过挣扎的痕迹,若是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大抵是突发内疾。我也只是将魏湖全身都检查了一遍,才发现了他耳中的不妥。”
“灌了热蜡油会死吗?”
“热蜡油滚烫,灌入耳朵中不仅会伤害耳朵,还会伤了脑子。命大的,变成聋子傻子,像魏湖,便是没撑住。”
“太狠了,凶手真的太狠了, 这得多恨魏湖!”范坚说着,就能想象出魏湖当时挣扎的多么惨烈,“这也太折磨人了!”
驿丞摇了摇头,说道:“真是开了眼了,楚推官……”
“不急。”楚昭云领着人出了魏湖的房间,在院子里等着。
驿馆里其他人都被看押起来了,闲杂人等不得走动。
等了片刻,才等到驿丞的人打听来消息:“驿丞大人,楚推官,是魏湖他们自己,是他们,他们住进驿馆的头一不畏冷,冷一些才能打起精神温书,所以才撤了火炉。”
“他们中的谁?”
“他们四个都是这般……”
楚昭云想了想,看向驿丞大人,问道:“驿丞大人可知道这几人的来头?”
“只知道些许,魏湖是密州知州的内侄,其他三人是魏湖的同乡,他们四个一起去汴京赶考。”想了想,驿丞也不再保留,说着自己的猜测:“据我观察,这四人之中只有魏湖家境好些,带了个小厮,其他三人都是只背了书匣子,他们能住进驿馆,也是沾了魏湖的光……”
“他们在驿馆住了几日了?”
“今日是第六日。”
“也就是说,魏湖出事时,是他们住在驿馆的第五日。”见驿丞和范坚都没有反应过来,楚昭云挑明了说道:“去汴京城参加春闱科考,不急着赶路,反而在离着密州不远的青州住了五日?刚启程没多久,就停了五日?”
“啊!不对劲!不对劲啊!楚推官,这不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