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白东君一眼,将手中的酒壶随意地丢在了地上,然后猛地一扬鞭,冲着前方扬长而去。
白东君看到此景,顿时怒从心起,他几步冲到门外,拾起酒壶的碎片就朝着那车夫掷去,当下仍不解气,破口大骂道:“我的酒给这样的粗人喝了,真是暴殄天物!”
那车夫却也不回头,只是一甩马鞭,竟将那碎片重新打了回来,直奔白东君而来,白东君一愣,还没回过神来,那碎片已经被一人握在了手中。枪客嘴上叼着一根牙签,手上惦着那块碎片,喃喃道:“这贵客,还不如不来呢。”
马车之内,白眉男拿出一个白玉所制的酒杯,倒了一杯递给了身边的人:“不是什么特别的人,是一个酿酒的,年纪不大,最多不过十七,说是家里祖上留下的铺子,他被派来经营一下。不是柴桑人。我也试过了,武功很低。”
“可是刚刚,我听到了。”身旁的人缓缓开口,声音轻盈温柔,竟是一个年轻女子。
“是一个他的护卫,武功不错,但也算不得太强,至少这一条街上,就有人比他要强。”白眉男继续说道。
“外乡人怎么会有龙首街的铺子?他叫什么?”
“白东君。”
“白东君?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岭南白家,和这西北道隔着千里,也不会来趟这浑水。那就只能算他倒霉了吧。”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酒杯,轻轻地啜了一口,随后眼睛一亮,赞叹道,“好酒。”
“的确是好酒。所以我猜测他与此事无关。因为能酿出这样好酒的人,心思必定放不了在其他的地方。这酒醇厚上差了几分,可是玲珑剔透,不是心思单纯的少年郎,酿不出来。”白眉男回道。
女子将酒杯放下,留下上面一个魅惑的朱唇印,她望着酒壶上的酒名。
桑落。
“桑落,桑落,柴桑殒落。好名字啊。”女子盈盈一笑。
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掀开了幕帘:“顾府到了。”
东归酒肆之中,送走了这一波贵客后再次变得门庭冷落,白东君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叹了口气:“你说我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桑落城的特别节日,这个节日里人们都不能出门买东西,但是卖东西的人还是要出来迎客,并且依然喜气洋洋,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枪客和白东君一起坐在台阶上,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抓抓虱子:“哪有这么奇怪的节日?你是觉得桑落城里的人脑子不好吗?”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现象?”白东君指着对门。
那卖肉的屠夫手起刀落,仿佛有切不完的肉,砍不断的骨头。
那绣鞋的老太针上开花,花鞋上的鸟儿仿佛下一刻就要飞起来了。
“大概是你命不好。”枪客抬起头,不耐烦地回道。
“对啊,我命不好。”白东君怒道,“命不好才会沦落到和你这个不洗澡的浪客坐在这里一起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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