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雪贺工作的“有客来”饭馆虽不大,也不豪华,客人却是不少的。
附近杂耍的,拉车的,卖杂货的,饭点就进来点壶茶,叫两道小菜,中午一般是最忙碌的时候,客来客往,谈天说地,很是热闹。
今日雪贺方送完一桌的菜,忽而被人拍了下肩膀。一转头,见到一个身材修长,眉清目秀的男子。
男子见雪贺转身,竟微红了脸,小声嘀咕了句,“还......真是雪贺姑娘。”
雪贺对这男子有印象,就是那日在傲雪楼,苏洛被陈爷的人揍时,救了苏洛的那名男子。她不知道陈爷怎样了,只知道自那日后,他再也没出现在傲雪楼。
正想着,眼前的男子开了口,“我叫易锦之,就住在附近。自从雪贺姑娘离开傲雪楼后就一直没见过姑娘,没想到今日在这儿遇上了......”
雪贺冲他一笑,“我记得你,上次谢谢你的解围。”
易锦之有些不好意思的挑起眉。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有客来”的老板娘远远看到,眉一拧,吼了起来,“雪贺丫头!去哪儿了!快来端菜,忙死个人儿了!”
雪贺这才觉不妙,连忙向易锦之道了歉,匆匆跑到后厨去。
日落月升,很快迎来了晚幕。
谢客后,雪贺在后院洗着成堆的碗碟。
不一会儿,大堂里又传来了老板娘的狮吼功,“雪贺,这儿还有碗筷,快来收拾干净!”
雪贺闻言连忙放下手中正清洗的碗,“来了——”说着急急地站起来。
不料这一不小心,踢到了旁侧堆了一摞的碟子。
“哗——”“乒——”
碟子碎了一地。
老板娘远远听到了声音,连忙扭着圆润的腰肢气汹汹地赶了过来,“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踢到碟子了!”
见雪贺呆愣的立在一堆碎瓷器前,她平日总眯起来的小眼睛都睁大了,“还真是!你知不知道老娘买这些有多辛苦?这一个一个碟子也是钱啊!”
雪贺呆呆地盯着她,“对......对不起,我一不小心就......”
老板娘将她推开,望着那堆碎瓷,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算盘出来,麻利地拨了几下,得出结论,“这月工资扣光,下个月也得免费给我打工。”
这明显是故意的,狮子大开口。
雪贺心中极不平,又气愤,但只能强忍着不说话,把手紧紧握在一起。有句老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此时她便属于这种状况。
老板娘知道她不敢反抗,满意的收起算盘,睨雪贺一眼,扭着丰满的臀部走了。
她走后,雪贺蹲在地上,默默拾掇着烂摊子。
“雪贺姑娘——”
这时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有一个人猫着腰蹑足走了过来。
今日可真是多事,雪贺蹙眉,一抬头,顿时深感不妙,“范老板?”
范老板是有客来的老板,长得一副贼眉鼠眼样,正与那老板娘般配。
雪贺一出声,他连忙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声点,别被那恶婆娘听见。”说着已蹲到雪贺面前。
之后打量雪贺半晌,颇惋惜地叹了口气,“唉——”而后突然拉起雪贺的手,“雪贺姑娘的手又细又滑,一看就不是劳苦命,偏耽搁在这馆子里,不如由我给你介绍份茶楼的工作,轻轻松松,工资也高......”
雪贺不自然的扯了个笑容,抽回手,“谢范老板,只是这样恐怕不妥——”
“没有什么不妥,打碎盘子的钱大不了我替你付。”
范老板话一出口,手就欲搂住雪贺的肩,雪贺连忙站了起来,“不用了范老板,如若您再不走,过会儿老板娘就寻来了。”
范老板见她拒绝,知道手中的鱼又要跑掉,不禁有些气恼,盯着雪贺“你......”了半天,甩袖离去。
天边的勾月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乌云。
雪贺忽的感觉很无助,自己就仿佛身处一个冰窟,四周总是凄凉意。
她想起傲雪楼,真似一场如烟如幻梦。
雪贺开始不知道自己离开是对还是错了。
但人生的路,本不就是因不知道结果,才敢去做的吗?
只不过此时的眼前,是漫漫长夜......
(2)
易锦之近日常光顾“有客来”,一壶茶,两碟小菜,能坐许久,偶尔与穿梭来客间的雪贺对上视线时,就会勾起一笑,大胆地盯着她许久。
雪贺久经风月,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事实上她对这个英俊的男子也有好感。
不过,也仅限于好感。
她不会,也不敢轻易和一名男子深交。
雪贺的手不复傲雪楼时的娇嫩,起了层薄茧,因前几日的不小心,被划了一道不浅的伤口。
这日易锦之来时,偷偷塞给了她一个小包袱。雪贺趁闲时打开,见里面放了城里有名“济世堂”的膏药,还有护手霜,圆圆的铁盒装起来,有手掌大小。
雪贺的心里颇有些暖意,面上也染了红霞。
但在这和谐的外表下,也有不安分的因素蠢蠢欲动着。
范老板瞅雪贺在眼前晃来晃去,心里愈发的痒。一条诱人的鱼在眼前晃,馋猫怎会忍耐的住呢?
终于,见雪贺在厨房里添柴,又“嘿嘿”笑着凑了上前,“雪贺,忙着呢?”
看到他,雪贺本带着笑意的脸立马拉了下来,“是,范老板。”
见她冷漠,范老板搓了搓手,眯了眯小眼,“别那么冷淡嘛,我今日来,可是为了你好。”而后蹲在雪贺旁边,“我今后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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