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

自顾自地坐到了一边。

    说起来上次她在剧组见到陈景，看样子像个打杂的，她不禁勾起一边的唇角若有所思。

    陈景看到黄萱进来礼堂之后就叮嘱小周看着点片场，自己出门去透气了。

    从前从前。

    曾经曾经。

    温热的风吹拂在她脸上，陈景抱着自己的双膝蜷缩着坐在台阶上，出神发呆。

    “陈姐——！”小周拎着下一场戏的衣服大步跑过来。

    “怎么了？”猛地起身，血液冲到脑部，眼前霎时一黑，差点没立住。

    “下一场戏的衣服不知道怎么了，被烧了个洞。”

    陈景拿来一看，还是个大洞，破在肩部左侧偏后，拍周齐明脸部特写的时候一定会入镜。

    实验室是问学校临时借来的，今天非拍不可，现在出了这样的纰漏，很难弥补。

    快速回到片场，陈景借来针线，盯着破洞有些无从下手。大面积的烧毁和周围一圈的黑色燃烧残留物，直接毁了上半身的大半。

    “怎么了？”周齐明完成了他在礼堂的戏份，摘下没有度数的眼镜踱步过来。

    陈景抬头，眼里有焦急的神色。

    看了眼她手中的衣服，周齐明没有说话。

    一直注视着周齐明的黄萱见他走到陈景这边来，也跟着来了。

    “衣服破了？”黄萱轻飘飘地问了一句，尾音上扬。

    陈景不出声，拿过剪刀打算把黑边都剪掉再补一块颜色相近的布料上去。

    “不行。”黄萱夺过衣服，正剪着衣料的陈景没来得及反应剪子就在她手上划了一道口子，所幸没有出血。

    黄萱拎着衣服，斜眼看着陈景。

    “洞在肩部，拍特写的时候，你敢保证你这临时补上的线头不会曝露在镜头下？”

    陈景没搭理她，挺着腰板搓着被划伤的手，眼神坚定：“可以拿备用的款式，虽有些许不同，不过还算符合戏份。”

    吴铭气喘吁吁地停在陈景边上，一手撑着膝盖，一手递过一件衣服。

    朱振过来看了眼衣服，虽不及原本的那件，却也差强人意，他想了想，觉得可以先用着，看拍出来的效果，若真的不合适，再问学校借一次实验室便可，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李承，把店里编号459的那件衣服给我送到T大北门传达室。”黄萱没有理会别人的反应，一个电话打给了自己的助理。

    挂断电话，她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朱导你们先拍着还没拍完的戏，我助理十五分钟就能送来衣服，比原本的这件更好。若不相信，等衣服到了再看就是了。”

    朱振正想说不必了，何之却凑了过来，双手抱在胸口，不闲事大地开口：“好主意，就等衣服到了再看。”

    等众人散去，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吴铭坐到陈景的边上，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陈姐，没事吧？”陈景脸上有难以掩饰的失落，再加上她手上的那道淡淡的伤痕，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狼狈。

    吸了吸有些嗡嗡的鼻子，陈景把烧破了的衣服递到吴铭手中。

    “小吴，这衣服显然是人为烧毁的，”她顿了顿，“如果不是想南臣出糗，就是想周齐明出糗。”

    吴铭摸了摸燃烧口的边缘，背脊一阵发凉：“谁会做这样的事？”

    陈景摇了摇头：“我们一起查。”

    当天下午，实验室的戏份，何之和朱振决定了用黄萱准备的衣服。虽不像她说的比原本准备的服饰好，却比备用的款式更适合。

    陈景坐在台阶上，吹着近黄昏的风，温热。

    她没想过，告别了泳池那么多年以后，她还能再和黄萱站在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