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萨穆哈还是个主谋呢,真要开始察,拔出萝卜带出泥,萨穆哈只怕是跑不了的。
那么这事,到底该怎么办?
要放弃吗?
毕竟是自己的母族,皇子能不能硬气,一看母妃是否得宠,二看母族如何,尤其母族如何,更是重中之重。
看八阿哥和十阿哥就知道了,八阿哥什么都不错,无论是长相才能性格在兄弟里面都是数得着的,他母妃还健在,可还是受气。
十阿哥呢,不学无术,性格也没有八阿哥那么讨喜待人亲切,母妃温僖贵妃更是已经去世,可是谁敢给他脸色?自然是因为温僖贵妃出身钮祜禄氏,十阿哥还有个当国公的舅舅。
四阿哥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这些年过的不错,一方面有佟皇后的遗泽,若不是因为被佟皇后抱养,自己也不会被康熙从小儿指点功课,佟家也不会额外高看自己一眼。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德妃在康熙心里明显很有地位,当年也是盛宠一时,又混上了妃位。乌雅氏虽然是包衣出身,也有那么几个拿得出手的人物,不像良妃卫氏那样,整个家族都没有一个说得出去的人在。
这么算来,其实自己也不是没得过这位书外叔祖父的恩惠。
可是若是放弃,四阿哥想想当日死了都没瞑目的花魁柳儿和她被烧死的丫环小桃,也觉得说不出口。
心里梗的难受,他可算是知道什么叫自古忠孝难两全了,难两全的何止是忠孝?
说到底,现实和理想总是有差别的。
四阿哥低头不语,德妃还以为他算是默认了,也松了口气。四阿哥从小儿就是个拗脾气,认准了什么就是什么,德妃其实也有些无奈。
小时候四阿哥养过一条狗,那时候自己正好刚生了十四,怕伤了十四,便叫人把那狗弄死了丢了,四阿哥因为这事和自己现在都不对付。不过是条狗,之后自己叫人又给四阿哥一只,他竟也不欢喜,只记得那只。
如今四阿哥如果要是咬定了不松口,德妃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眼下四阿哥沉默不语了,德妃以为他是默认了,松了口气,看四阿哥也顺眼了许多。想想一开始四阿哥来的试试还提起他府上有人怀孕,便笑道。
“如今佟格格怀孕了,你身边少人伺候不?我这里倒是有几个宫女——”
四阿哥听着这话,倒是回过神来了,忙不迭的拒绝了,“儿子府里还有几个姬妾,不缺人伺候,还是算了吧。”
德妃听了也不以为意,微微颔首道,“也罢了,你福晋是个贤惠的,你也别太冷落她了。”
四阿哥心下不以为然,面上还是应了,德妃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看看时候不早了,便让四阿哥回去了。
“我也不留你了,之前提起的事,你记得就好。”
四阿哥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说什么。他的心里矛盾极了,一边是母族,一边是自己的信念,怎么做?
出了宫,他也不想回府,随便打马在外面闲逛。等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康亲王府门前了。
淑慧得了四阿哥来了的信,心里十分奇怪。虽说四阿哥经常来府上,但是四阿哥本身也是个比较讲究的人,一般来的时候都是椿泰在的时候。
“四阿哥有什么异样没有?”
淑慧有点犹疑,难不成四阿哥这是又和老婆吵架了没地方去了?还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
“看着好像有点低沉。”禀报淑慧的人自然还是要稍微观察一下四阿哥的,“反正奴才瞅着,好像是有什么心事。”
淑慧心下奇怪,想了想,还是带了人,亲自去见四阿哥了。
不过两人一个罗敷有夫,一个使君有妇,都不是单身,更要避讳些个。淑慧虽然觉得古代的这些规矩流于形式,事实上想偷情的人,照样偷情,但是也无意去坐下把柄,落人口舌。
虽然没叫人在周围围着,却把地点设在凉亭里,隔着窗户可以看见两人举止,当然,话是听不见的。
人多口杂,且四阿哥这明显是有心事,绝对不会想对一些无关的外人说的。
四阿哥也没有异议,一方面是他这样内敛的人,当然不想对着别人剖解心迹,另一方面,萨穆哈可能涉及河工银案的事情,他也不想对别人说。
“四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心事重重的?”
淑慧一边说,一边亲自倒了茶,不过没有奉于四阿哥,四阿哥也没介意这些,自己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对淑慧道。
“如今椿泰不在,我也没别人可以说。可是这事我也真是不知道怎么办好,放在心里,又憋得不行。”
“到底怎么回事?”淑慧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这茶是上等的云雾,一口茶水进去,整个人的思绪好像都清晰了不少。
“今儿我下了朝,太子似笑非笑的请我去喝茶,我没去,他就暗示我去见我母妃。”顿了顿后,四阿哥方才艰难的道,“我到了母妃处,母妃叫我别继续查了,又提起了外叔祖父。”
太子的外叔祖父是索额图,这个大家都知道,四阿哥的叔外公,淑慧还是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的,想起来后,她的脸色也变了。
四阿哥的外叔祖父萨穆哈,他是工部尚书啊!
但凡治河修堤坝这样的事情,肯定不会绕过工部尚书的,而太子既然敢信心满满的让四阿哥去找德妃,德妃又难得的对四阿哥温和以待,萨穆哈肯定不会是清白的。
或者说,很不清白,不清白的德妃这位主都坐不住了,太子很肯定能凭借萨穆哈来威胁四阿哥收敛!
淑慧是知道四阿哥的决心的,可是这大义灭亲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好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