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进医院,他就在跟来,一直到现在。
慕云泽从他身边路过几次,都没有理会他,萧振东就自虐般的站着,即便旁边就是椅子,也不肯坐一下。
好几个小时,连年轻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萧振东这个年纪的人。
慕云泽能清晰的看见他的腿在轻轻打颤,隔一会儿,就要扶着墙,将重力换到另一只腿上。
慕云泽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顿住脚步,淡淡道,“回去吧,没什么意思。”
这是他跟萧振东说的第一句话,平静,没有任何的感情。
萧振东的眼圈也有些红,里面布满血丝,眼角皱纹的沟壑似乎比平常更深了一些,听见慕云泽说话,低头搓了搓手,局促的像个孩子,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小歌她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慕云泽沉默了几秒,才道,“还没醒。”
萧振东表情灰败了一些,哑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是这世界上最廉价的三个字,如果犯了错,只讲一句对不起就能一笔勾销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慕云泽淡漠的打断他的话,“这件事我会追究到底,绝不撤诉。”
他送高歌去医院的路上,季墨那边已经报了警,那个医生,连同曲挽歌,一同被警方带去问话。
人证物证俱在,除非慕云泽这边撤销对曲挽歌的指控,否则她将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刑事责任。
“我知道,”萧振东叹了口气,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这句对不起,是我欠你们的,挽歌生过孩子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她对我们分开那两年的事情绝口不提,我便装作不知道,我一直以为她断绝跟高歌爸爸的联系,是怕我介意,误会,直到见到高歌,那种熟悉的感觉越发的浓烈之后,我才知道是因为什么。”
“我从来都不介意她的过去,可她却不肯相信,或许你也不会相信,我见到小歌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孩子莫名的合我眼缘,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我及早对她坦白我的态度,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可惜如果是这世上最大的笑话。”
慕云泽淡淡道,“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让你转达她。”
萧振东看着他,不明所以。
慕云泽冷漠的掀起嘴唇,“本来看在高歌的面子上,萧茵还有一线机会,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让她记住,萧茵是被她自己亲手害死的,而她不肯承认的女儿,在她那一棒打下来的时候,也不复存在了,她追求的爱情,代价就是孤独终老。”
萧振东脸色惨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慕云泽不再看他,只要一想到他跟曲挽歌的关系,哪怕是自己的亲舅舅,他也提不起好脸色。
萧雪婉是在萧振东离开之后来的。
她得到消息的时候,人正在建设区,开车花了三个多小时才赶回来,除此之外,慕家人,他一个也没通知。
萧雪婉看过高歌之后,把慕云泽从病房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