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妈妈将她的东西,一件一件从家里扔出来,她的衣服,她的书,还有她母亲曾经引以自豪的奖状,以及父亲小时候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那个水晶球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时候,她似乎听见自己的心也跟着碎了,她跪在白妈妈面前,哀求她,祈求她,她只是想抓住这仅有的一根稻草,让她知道自己不是被全世界抛弃。
但是白妈妈却毫不犹豫的甩开她,冷冷道,“我养你这么多年,也算仁至义尽,从今往后,你跟白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此生休想再踏进白家大门。”
说完这句话,就关上了大门,将她阻绝在外。
那天天气不好,天空飘着毛毛细雨,她的衣服,她的书,全都被雨水淋湿了,眼前是熟悉的家门,可如今,却再也不是她的容身之所。
她所拥有额少得可怜的东西,现在全都没有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高歌跟慕云泽!
没有一刻,她像现在这样恨她。
她拿出手机拨了苏靖欢的电话,电话响了好久都没有接听,从她那天刺激过萧茵之后,苏靖欢就断绝了跟她的联系,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苏靖欢利用她不过是想断绝萧茵的念想,可她还是期待着,想着自己能凭借这个“孩子”跟他有未来。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腹部传来一阵下坠的疼痛感,有什么东西,即将从体内脱离,她慌张的拿出手机,再次拨打了苏靖欢的电话,这次却意料之外的接通了。
白晓冉慌张的将话筒放在嘴边,声音沙哑而紧张,“靖欢,我肚子疼”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苏靖欢声音冰冷无情,“我本来不想再跟你联系,但是既然你电话打过来了,那我们一次性说清楚吧。”
白晓冉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着急道,“靖欢,我没骗你,我真的肚子疼,我被赶出来了,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五年前的车祸,我跟高歌五年的分离,都是你在其中捣鬼是吗?我真蠢,我竟然相信你的话,在回国之后,没有联系高歌,而是找的你。”
白晓冉的腹痛还在加剧,她忍着疼痛,哑声道,“这是慕云泽的圈套,这不是真的,我跟高歌是好朋友,我怎么会害她”
“你还在撒谎!慕云泽已经将光盘发给我了!”
苏靖欢一声暴喝,阴沉着脸道,“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我只是”
“就算没有高歌,我也不会喜欢你这样一个心思歹毒的人,那天我虽然醉了,但我有没有碰你,我还是知道的,那孩子不是我的,别再让我看到你!”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苏靖欢说完就挂了。
这消息对白晓冉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这孩子怎么会不是苏靖欢的,那晚他们明明,如果不是苏靖欢的,那会是谁的。
她想起那天晚上,那个身材高大的,在床上凶狠不加怜惜的男人,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苏靖欢那样一个温柔的人,怎么会在床上是那副模样,但是因为太疼,她昏死了过去,醒来时候,苏靖欢又在她身边,怎么会不是他呢,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
白晓冉骨子里冒出一股恐惧,她的身体在阵阵发抖,小腹的下坠感越来越强,感觉腿间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缓缓朝外流,低头的一瞬间,就见血红的颜色,从地上蔓延开来。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紧紧的护着肚子,白着脸,哑声喊道,“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高歌猛然从梦里惊醒,她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腹。
连着好几天,她一直做噩梦,闭上眼睛,就是满眼的鲜红,以往她并不太相信这些有的没的东西,但是自从怀孕之后,她对这类事情,就特别的敏感。
前段时间接二连三的事件,让她现在对这种征兆性的事件,谨小慎微。
她还寻思着,过些日子,去拜见一下镜弦大师,让对方给指点一下迷津。
慕云泽被她翻身下床的身影惊醒,睁开眸子,沙哑道,“怎么了?”
高歌回过神,低声道,“吵醒你了?”
慕云泽没说话,伸手拧开了床头灯。
高歌的脸色不大好,耳鬓的发丝,被汗水黏在脸上,一张脸惨白惨白,几乎没有血色,嘴唇因为发干有些蜕皮,慕云泽眸色一沉,快速的伸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
并不是很烫,看来不是发烧。
微微松了口气,慕云泽才开口,“怎么了,脸色这么这么难看?”
“做了个噩梦,”高歌靠在床头,还有些心有余悸。
“什么梦?”
高歌摇头,“记不清了,到处都是血,血腥味刺鼻,反正是个不好的梦。”
慕云泽轻轻顺着她的肩膀,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梦不都是反着的,说不定是个好兆头。”
高歌勉强笑了笑,“或许吧。”
说罢,又道,“改天我们去拜见一下镜弦大师吧,我想让他给我指点指点。”
慕云泽拧眉,“那合上信口胡诌,他会指点什么,不过就是骗个香油钱。”
“你还因为上次的事儿记恨人家吧。”高歌哼了一声,“小肚鸡肠。”
慕云泽倒是没否认,“他不是说我婚姻线短,说我天煞孤星,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
“那是因为我们没听完,”高歌笑了下,“后来我跟白素见面,镜弦大师让她给我捎话,他说他们俩的婚姻将来会有一劫如果熬过去了,皆大欢喜,熬不过去,就彻底断了。”
她说着,掰开慕云泽的手掌,他的婚姻线并不是短,而是在中间断裂了,但是两天断裂的婚姻线之间,却又衍生出一些细小的掌纹将两条线联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