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玉堂春（上）

    在明朝正德年间，有一位告老还乡的礼部尚书，名叫王琼。虽然他已在乡间安度晚年，但心中的热情却丝毫不减。王琼对于他曾在朝中担任的职务怀有深深的情感，他在北京任职时，与同僚之间互相借贷银两的事，他还记忆犹新。其中，有些银两还未归还给那些同僚。 春天到来，万物复苏。那一年的春天，王琼站在自家庭院中，看着满园春色，突然想起了那些债务。他知道，自己年事已高，亲自前往京城的路途又十分遥远，这让他有些力不从心。但他深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于是，他决定派他的三儿子王顺卿去北京收回这些债务。

    王顺卿，年仅十七岁，就已长得眉清目秀，风度翩翩，宛如一位风流才子。当听到父亲有意派遣他前往京城，他的内心犹如被点燃的烟花，绚烂而兴奋。他对京城的繁华景象抱有深深的向往，如今，这个机会终于降临。 在出发的那一天，王顺卿与家仆王定一起踏上了通往京城的旅途。他们骑着高头大马，穿行在如画的乡村风光中。起初，他们只是沿着大路前行，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但随着旅程的深入，王顺卿开始渴望更多更深入的体验。 于是，他们偏离了大路，探索那些鲜为人知的乡间小径。经过一条蜿蜒的小溪，他们发现了一片盛开的桃花林，宛如世外桃源。他们在那里逗留，欣赏桃花的绚烂，感受它们的生机与活力。 随着旅程的继续，他们又来到了一个古老的村庄。在那里，他们品尝了地道的农家菜，与热情的村民们聊天交流，体验到了别样的风土人情。 在路上，他们还遇到了一位江湖艺人。王顺卿被艺人的才艺所吸引，便与艺人交流琴艺。他们在草地上弹琴唱歌，共享艺术的喜悦。 就这样，他们在旅途中不断发现新的风景与人情，每一天都充满了新鲜与惊喜。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抵达了北京城门。 站在城门前，王顺卿感叹不已。他深知，自己即将踏入一个更加广阔的世界。与王定一起进入京城后，他们将开启一段新的旅程，继续探索这个繁华而充满活力的城市。

    在北京安顿下来后，王顺卿开始了他的双重生活。白天，他四处奔走，勤勉地收账；夜晚，他像一位游客一样，悠然自得地漫步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欣赏着这座繁华都市的夜景。 一个月的辛勤努力，终于换来了丰硕的成果。他不仅成功收齐了所有的债务，共计三万多两银子，还对这座城市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当他准备离开北京回家时，他找到了王定，兴奋地告诉他：“我们明天就可以回家了，但在这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愿望。那就是再次走遍京城的大街小巷，感受一下这里独特的风土人情。” 于是，在离开前的那个夜晚，王顺卿再次踏上了熟悉的街道。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照亮了他的步伐。他走过繁华的市集，听着小贩的吆喝声和顾客的讨价还价；他穿过幽静的小巷，闻着四合院里的饭香和花香；他登上高高的城楼，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感叹这座城市的辉煌与壮丽。 这一夜，王顺卿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城市。他感到自己仿佛成为了这个城市的一部分，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与他有着不解之缘。他深知，这次的北京之行不仅让他收获了财富，更让他收获了一段难忘的经历和一份深深的情感。

    在京城的繁华大街上，王顺卿与王定再度漫步，他们沉浸在皇都的独特韵味中。皇都的每一砖每一瓦，每一街每一巷，都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走了一段路后，他们选择在一家古色古香的酒店歇脚，品尝美酒佳肴。

    这家酒店的布置别具一格，墙上挂着古画，木质的桌椅散发出淡淡的木香。他们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窗外是熙熙攘攘的街道，一片繁华景象。王顺卿看着窗外，思绪万千，而王定则饶有兴趣地翻看着酒单。

    不一会儿，几道精致的菜肴上桌，酒香四溢。正当他们准备享受这顿美餐时，王顺卿发现店里有五六桌客人正在举行宴会，其中一桌更是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桌上有两位女子，她们娇艳欲滴，容貌绝美，引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

    王顺卿心生好奇，目光在这两位女子身上流转。他感叹道：“真是人间绝色！”他的声音略显激动，引来了旁边正在添茶的跑堂小二的注意。

    小二笑了笑，搭腔道：“客官果然好眼力，这两位姑娘的确美若天仙。”他略作停顿，吊起王顺卿的兴趣，然后继续说道：“离这儿不远的‘一秤金’妓院里，有三位姑娘更是美得不可方物，比起这两位姑娘来，可是要漂亮上千百倍呢。”小二的眼神里闪烁着向往的光芒，“尤其是那位名叫玉堂春的姑娘，她的一颦一笑，简直能勾魂摄魄...只可惜啊，老鸨开价太高，至今还没有哪位客人能一睹玉堂春的芳容呢。”小二边说边笑，仿佛在讲述着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

    王顺卿听得出神，心中不禁对那神秘的玉堂春姑娘充满了好奇与向往。他与王定相视一笑，决定去那‘一秤金’妓院探个究竟。王顺卿的心如野火燎原，痒痒难耐。他一把拽起王定，眼中闪烁着冒险的光芒：“走，咱们去春院胡同探探险！”王定一听，吓得脸色煞白：“公子，那可是风月场所，咱们不能去啊！要是老爷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王顺卿满不在乎地一笑：“瞧你小气的样子，就看一眼能咋的？只要你不说，我不提，我爹怎么会知道？” 两人小心翼翼地踏进了春院胡同，只见一家家妓院霓虹闪烁，各具特色。王顺卿看得眼花缭乱，一时间竟分不清哪家是“一秤金”。这时，巷口有个卖瓜子的金哥，见他们两个东张西望的样子，便走了过来搭讪。王顺卿忙向他打听“一秤金”的位置。金哥乐了，热心地领着他们到了“一秤金”门口，还帮着通报。 老鸨一听来了贵客，心想这简直是财神爷从天而降，急忙整理衣裳，端正妆容，率一众莺莺燕燕出门迎接。她笑容满面地请他们进了屋里，吩咐奉上最好的茶。一时间，屋里笑声盈盈，暖意融融。 此时的王顺卿，完全忘记了自己只是在寻找一位名叫“玉堂春”的姑娘。他沉浸在这场奇妙的探险中，体验着这从未有过的刺激与新鲜。而王定则瞪大了眼睛，似乎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陷入这样一场风月冒险。

    在深深的小巷中，王定一脸忧虑，他的眉头紧皱，双眼中满是惶恐：“公子，千万别进去，要是让老爷知道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然而，王顺卿却是满不在乎，他一甩长袍，头也不回地踏入了那扇雕花大门。

    门内，老鸨正端坐在红木椅上，一见到王顺卿，她立刻命丫头上茶，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花。得知这位翩翩公子的来意后，她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原来，玉堂春姑娘可是她们这里最红的头牌，多少豪门贵族都欲一睹其芳容。

    老鸨心中暗自盘算：“昨儿还有个富商出价一百两，想梳栊小女，我都没答应呢。这王公子，看着文雅，出手也豪爽。”

    王顺卿似乎看出了老鸨的心思，他笑着摆摆手：“一百两？那算得了什么！”言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随手丢到了桌上。老鸨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忙不迭地命人去请玉堂春姑娘。

    在烟花巷中，老鸨的心情如春日的柳絮，轻飘飘地飞扬着。当她得知有贵客到访，眼里闪过一抹贪婪与算计。这位贵客出手阔绰，可不是每天都能遇到的大鱼。于是，她如一阵风般刮进玉堂春的闺房，激动地催促道：“玉堂春，你的机会来了！这位公子可是非同一般的人物，你得好好把握住！”

    玉堂春端坐在镜前，双眸如剪水的秋瞳，心中波澜起伏。她曾幻想过无数的场景，而今天，那幻想化为现实。来不及多想，她细细描绘着精致的妆容，只为在那贵客面前绽放出最耀眼的光彩。

    不久，玉堂春婀娜多姿的身影出现在廊道上。那公子王顺卿，眼神如痴如醉地盯着她，仿佛整个世界都消失了。玉堂春也偷偷打量着他，只见他衣袂飘飘，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她心中暗叹：好一个俊雅的儿郎！

    王顺卿优雅地朝老鸨示意，随后王定匆匆离去，不多时便取来了一堆财物：两百两银子、四匹绸缎和二十两碎金。这些都是为玉堂春准备的初会之礼。老鸨双眼放光，心中早已将王顺卿视为乘龙快婿。

    夜幕降临，月儿爬上了梢头。王顺卿与玉堂春相携而行，穿过花香四溢的小径，来到了香房。那里早已布置妥当，只待两人共度这美好的夜晚。玉堂春轻轻地为王顺卿宽衣解带，两人的呼吸渐渐交融在一起，在这静谧的夜晚里演奏出一曲曲缠绵悱恻的情歌……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窗户，丫头轻轻走了进来，她那如花朵般娇嫩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恭敬和羞涩。她手上捧着血迹斑斑的床单，那是昨夜激情的见证。她小心翼翼地将床单撤下，然后换上新的，尽量不去打扰这对沉浸在爱河中的情侣。两人红着脸相视而笑，如同初升的朝阳，温暖而充满生机。

    王定每日如约而至，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焦虑和不耐烦。他是王顺卿的贴身仆人，负责照料他的生活起居。然而，这次他的公子似乎陷得太深，已经住了一个多月，完全沉迷在温柔乡中。每次他催促公子回家，王顺卿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他的心已经被这座百花楼牢牢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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