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陆时琛似乎饶有兴趣。
“行,那下次再带你们出去吃。”孟钊站起身,握着陆时琛的手腕走出办公室。
“这还差不多。”听到这话,周其阳又提起了精神,“其实食堂的饭也不错。”
到了食堂,几个人拿了餐具开始打饭,周其阳滔滔不绝地给陆时琛介绍:“打菜窗口那有个豆腐西施,每次打包浆豆腐的时候,给钊哥的总会比给我们的多一半;土豆粉窗口的刘阿姨,老想把女儿说给钊哥,没事就来找钊哥套近乎;盛米饭的张大爷……”
“行了行了,让陆顾问自己做决定。”孟钊打断他,看向陆时琛,“想吃什么?”
“包浆豆腐好吃么?”
孟钊还没说话,程韵先在一旁道:“好吃。”
“那就去吧。”陆时琛道。
行吧,喝惯了露水,想尝尝豆腐,也没毛病。孟钊心道。
已经过了用餐高峰期,食堂并不算拥挤,孟钊带着陆时琛去窗口打了饭,找到位置坐下。
周其阳和程韵也端着餐盘,走过来坐到对面。
眼见着孟钊今天的心情肉眼可见地不错,周其阳这顿饭总算能吃得踏实点了,回想在岩城吃得那顿饭,他仍然觉得心有余悸:“钊哥,前两天去岩城的时候,到底因为什么心情不好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恋了。”
孟钊没应声,程韵看了一眼对面两人,开口转移话题道:“今天这包浆豆腐有点咸啊……”
“咸吗?我不觉得啊,”
周其阳夹起一块尝了一口,接着刚刚的话说,“但我一想,钊哥你也没时间恋爱啊,跟谁失恋去?总不会是跟陆顾问吧?”
程韵捂着嘴咳嗽了一声,孟钊则瞥了一眼周其阳。
周其阳从小娇生惯养,葱姜蒜一概不吃,此刻正认真将包浆豆腐上面的葱花挑出去,嘴上则说道:“你心情一糟糕,我也跟着心惊胆战,都打算给你介绍女朋友了。人选我都找好了,我一个表姐,看了暗笼发布会的直播后特别中意你,跟我说了好几次让我帮忙牵线……”
周其阳说着,夹起一块包浆豆腐就送入口中,话没说完,他嘴唇哆嗦道:“烫烫烫……”
滚烫的豆腐让周其阳大口地呼着气,无暇顾及周围,豆腐在嘴里冷却片刻后,总算被勉强吞了下去。
周其阳回过神,一抬眼,看见对面的孟钊、陆时琛,以及旁边的程韵都在看着自己,对面两人的目光凉飕飕的,一旁程韵的目光则一言难尽。
周其阳一紧张,刚要咽下去的包浆豆腐卡在了喉咙里,顿时忘了自己下一句话:“咳咳咳……”
程韵在一旁嘲讽道:“让你成天瞎逼逼,吃豆腐都能被噎着,我真是头一次见。”
这时,陆时琛从桌子中间拿了一双干净筷子,往周其阳餐盘里夹了几块豆腐,放下那双筷子的同时他看向周其阳,伸出手指在自己下唇上点了点。
这是在让自己多吃点?陆顾问原来这么会照顾人?看上去不像啊……周其阳有点不明所以。
过了一会儿,周其阳突然反应过来,多吃饭的意思,是不是少说话?
*
次日一早,由于案情取得进展,孟钊到再次到徐局办公室汇报情况:
“祝睿承认自己当年雇凶杀害了陈煜,还招出了当年的岩城公安局局长魏昌和伪造自杀证据一事,另外,赵云华和卢洋的死亡,祝睿也作为幕后推手的帮凶涉嫌故意杀人,相关资料我已经让程韵在整理了,之后会递交到检察院,不过祝睿的外籍身份可能会在流程上比较麻烦。”
“魏昌和?”徐局若有所思。
“您了解这个人?”
“人抓到了吗?”徐局并没有直接回答孟钊。
“还没有,岩城警方一直在找,目前下落不明。”
“嗯,之后问一下岩城警方,人手还够不够,如果人手不够,我协调几个人去帮帮忙。”
“您打算让谁去?任彬是不是快回来了?”孟钊仔细观察着徐局的反应,“彬哥这次的事情办得很利落,让我有点刮目相看了。”
“再说吧。”徐局似乎并没有在意,转而继续说起祝睿,“祝睿自称是受人指使?可信吗?”
“应该可信。不知道任彬有没有跟您汇报过,在吴嘉义死后的第二天,祝睿的账户收到了一大笔汇款,汇款来源不明,但很可能跟吴氏集团有关。”孟钊道,“我觉得,这起码可以说明两点:一,祝睿很可能是收钱办事,二,幕后推手跟吴氏集团的关系应该非常密切,否则不可能动用吴氏集团的账户。”
“有没有可能幕后推手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钱?之前有负责清查的同志和我汇报过,吴氏集团的部分资金流向不明。”徐局继续问道。
“这个,不好说吧,如果只是为了钱,应该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
徐局“嗯”了一声。
看着徐局脸上讳莫如深的表情,孟钊脑中再次浮现出徐局那张穿着警服的照片——面前这个自己一向敬仰的长辈,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陆成泽的笔记本上?他到底是清白还是有罪?
孟钊思考了几秒后,又开了口:“还有一件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我还是放不下。”
“嗯?你说。”
“我打人的事情,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泄露出去的,我觉得有必要查清楚。”
徐局沉默几秒:“这件事情虽然重要,但还不急在这一时,先把手头的工作做好吧。”
这意思……是单单觉得不重要,还是不希望自己在警局内部开展调查?顿了顿,孟钊道:“好。”
“还有一件事徐局,吴嘉义手下有一个犯罪团伙,这您还记得吧?。”
“当然,上次你去岩城,差点栽在他们手里吧,他们近期有什么动作吗?”
“几天之前,我妹妹遭遇跟踪,跟踪她的人很可能是杀手团伙的头目,也就是当时绑架林麦的人,我称他为刀疤。”
“跟踪你妹妹?”徐局的神色异常严肃,“这么做的目的,很可能是要引诱你出面,然后伺机对你进行打击报复。”
孟钊观察着徐局的脸色:“我猜也是这样,上一次让他们吃了不小的亏,再加上财主吴嘉义也死了,他们对我的怨念应该很深。”
徐局思考几秒,道:“这样吧,市局内部最近没什么急案,我派两个人专门去保护你妹妹,确保她的人身安全,至于你,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像你妈……”话至此,徐局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孟钊看到了徐局脸上又流露出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悲伤,将近二十年过去,每每提及孟婧,徐局总是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也正因此,孟钊打从心底不愿意怀疑徐局。
“我知道。”孟钊应道,“那徐局,我就先回去了。”
孟钊说完,朝办公室门口走过去。他一拉开门,却看见任彬站在门外。
任彬正低头翻看手上的资料,孟钊走过去:“彬哥,回来了?”
“嗯。”任彬将资料合上,抬头叫了声
“孟队”。
“这一趟去国外辛苦了,怎么这么快就回局里了,不用倒时差?”
“在飞机上睡过了,案子这么急,哪有闲工夫休息。”任彬说。
“这次多亏有你,快进去跟徐局汇报吧。”孟钊说着,侧身让开一步,与此同时,他集中注意力,不动声色地看向任彬手上的资料。
就在任彬推门走进徐局办公室的一瞬,孟钊看到了资料袋上似乎有字,他微眯双眼,瞳孔微微收缩,那个字是——“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