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的农民伯伯,不,阿姨,背着一个大筐,站在不远处正叉腰瞪眼望着她们,两人顿时石化,望着她几步跑向红薯,先抓起一个丢进筐,然后,一手捞起地上两个书包,原本下一步应该是飞速撤离,“唉,失策了。”这下傻了,书包落别人手里,不能跑了。“阿姨,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错了,原谅我们吧”。两个人呜呜咽咽的恳求,她不说话,伏身把所有刨出来的红薯一个个都丢进背上的筐里:“哼,还刨了不少!”又看两人一眼:“不行,跟着我走,这事情得叫家长来解决”她一头利落的短发,眼睛圆圆的,可怎么这么心狠呢,奚桐咬着嘴唇,盯着她,“求求您了,你也没损失什么呀,我们什么都没拿,只是挖着好玩,你别拿走我们书包了。”两人一边一个去拽她的手臂,想不让她走。可惜对方力气实在太大,拖着两个人,脚下却飞快。
这一路的跟到人家家里去了。原来是两个山头,她家位置正对那片红薯地,那个女孩一定在家门口看见对面山腰有人在挖她的庄稼,就急忙过去了,唉,其实人家年龄一点不大,也才十几岁,吓傻就会看错,觉得凶恶的人都是很大的人,差点还管人叫奶奶了。堂屋稍亮,朝里看去黑深深的,让人恐惧,她弯腰把红薯丢在进门对着的桌子下面,转身端起一杯水,咕噜咕噜连喝了几大口,进了里屋,一会儿就出来对着她们冷笑两声:“快走!去叫你们家长来说!”
“不去,呜……”女孩抹着眼泪。
“哼,你们偷了我的红薯,必须叫家长,不叫的话,我就去找你们学校的老师,看看这种行为是不是偷,学校是怎么教的!”
“不去,我们不去,我们哪儿也不去,还我们书包,我们什么都没拿!”
“哇……”两个女孩开始放声大哭,哭声震天!
“烦死了,出来,出来,这可是我的家里!好,你们哭,你们不出来是吧,你们要哭就在里面哭个够!”女孩端了水,把门带过去,门上有好大一把锁,陈夏看到她从外面把锁啪的一下挂上锁住,然后到门口的路边上坐下和别人聊起天,一边斜眼看着屋这边。
“你这是非法的,把我们两个小孩子关在里面,还抢我们书包……呜呜。”
没用!女孩们哭了一阵,停下来,糟了,被锁在里面出不去了。屋里安安静静的,这招真没用,半晌,两人相视笑起来,陈夏一边抹着脸上的泪一边说:“奚桐,你哭得好假,就是在吼,一点不走心。不象我,满脸都是眼泪,嗓子都哭痛了,那个死女人就是不同情我们。”两人一阵捧腹,但马上巨大的焦虑和恐惧爬上来,不知道怎么办,立在屋中间,书包没了,现在又被关在这小黑屋里了,出不去了呀,还是自愿被关的。妈妈呀,上帝呀,谁来救救我们呀,如果能出去,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发誓永生不再偷拿人家的东西了。陈夏转身看看四周,试着朝里屋走去,这是人家的卧室,里面更黑了,可是她一抬眼觉得床尾那儿象有扇门,于是几步跨过去,是门!有栓,她用手一拨,那门在她面前吱呀一声就开了,把陈夏吓了一跳,外面是条过道,一具黑漆漆挂满灰的棺材占了路的一半,扑面而来的风清新无比,可这个场景是那样熟悉和亲切,她们以前放学探险走过的,这是一长排住户的过道,里面有很大的穿堂风。啊,我们自由了!“奚桐!快来”陈夏心里狂喜,奚桐跑过来,啊,有门!“书包呢?”两人四下又找,在角落找到了书包,连滚带爬的跑出来。使出吃奶的力气顺着过道一刻不停的跑,边跑边聊:“傻子,把我俩放里面,忘了自家有个后门,现在自己后悔去吧。”“她打开门发现我们失踪了,会气得捶胸顿足吗?哈哈哈,我的鞋要掉了,不行了”陈夏忍不住笑,一直跑到两人分路的地方,奚桐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嗨,停下,真便宜那个女的了,我们还给她挖了半天红薯呢,也没工钱。不过以后再不干这种事了,要真请家长或者被学校知道简直不活了。”
陈夏弯腰按着膝盖:“我也是,反正以后不干这事儿了,对天发誓!刚才关里面太吓人了,唉,福没享着,我俩倒真是一对患难姐妹呀。”
她俩是真的结拜过姐妹,还是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在厂里一间废弃的破门岗房子里,用粉笔歪歪扭扭的写上陈夏、奚桐于X年X月X日在此结拜为姐妹,有X同亭,有难同X。不会的字用X代替。陈夏画了些元宝再给添上几笔金光,奚桐则画了好多柳枝,她对陈夏说:“柳枝是绿的,愿我们友谊长青”。她俩下课总爱跑去荡秋千,一人一下用力荡,“啊~~~”她们大声吼,直到把秋千荡上云端,任由凉爽的风声掠过耳边,真爽!她们是什么都不怕的野丫头。班上的男生也想去荡秋千,可惜他们总抢不过陈夏她们,因为陈夏跑得快,最后他们把怒气发到奚桐身上,班上一个男生揪住奚桐不许她跑去荡秋千,两个人打了起来,结果自然是奚桐吃了亏,头上扎的歪辫彻底的更歪了,橡筋快被扯掉,头发挂了几丝垂在面上,嘴唇肿了,脸上红了一片,眼神还倔强的盯着那个打架的男生,大有不服再战一盘的意思。男生则是脖子上被抓出几道血痕,他捂着伤口说:“我算是服了,奚桐,为了个秋千,你这么大阵仗来跟我打,好,好,以后都你们玩儿,我是不和你们抢了,女生抢起来真是不要命,没我们的事儿了。”两人不打不相识,后来成为了朋友。不过她做为班上第一个敢跟男生打架的女同学,勇气也十分可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