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春节过完后,宿舍里的吕忠、杨刚、计海宾、赵玖明四人便回到深圳公司上班了。
几天后到了元宵节,公司放假一天,四人一起去商场,每人买了一部手机。现在手机的价格也便宜一些的了,周围的同事差不多都买了,作为已工作几年的他们来说,也是需要购买的,毕竟要跟上潮流嘛。再说了,有了手机后,联系起来就方便多了。
吕忠这天正在上班,接到了家里二弟的电话,告诉他父亲病危,让他速回。吕忠还在想,我才从家里回来一个多月的时间,当时父亲在医院里的时候,感觉不是太严重,现在居然到了病危阶段。他挂掉二弟的电话后,眼泪就掉了下来。
吕忠去找了自己的领导,要请几天事假。领导对他说,公司一般最多只有三天的事假,所以尽量在这个时间段赶回来,如果需要假期长的话,再给领导回个电话,到时候再协调一下。
离开公司后,吕忠就往宿舍走,经过火车票售票点的时候买了一张今天回家的火车票。
回到宿舍,吕忠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当时赵玖明正在睡觉,听到了动静,他伸出头头看到吕忠在收拾东西,忙问道:“吕兄,怎么下班回来了?”吕忠说道:“老爷子病危了,我需要赶回去。”赵玖明忙起身道:“那要尽快回去,火车票买了没有,你需要不需要钱?需要的话,我下去自动取款机上取。”吕忠抬头看着他道:“再说吧,需要钱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火车票我买好了,我现在需要赶去火车站了。”说完,吕忠提着背包就走了。
吕忠是家里的长子,他兄弟三人,二弟已步入社会在市区打工,三弟正在读高中。自这几年父亲身体经常有病后,家里的正常生活都是由吕忠的收入来维持着,主要是父亲看病和三弟读书的费用。
吕忠还是比较艰难的,有时候,他一个人想想兄弟三人需要成家立业,到了目前家里尚没有建好一座像样的婚房,感觉压力无穷大。这两年,他已把自己的事情置之度外了,他想着如何给父亲治好病,如何让二弟结婚成家,如何让三弟考上大学以后可以出人头地。
吕忠坐在回去的火车上。想起病危的父亲,禁不住的泪水向外流。他靠着火车的窗户,望着窗外映入眼帘又迅速消失的树木和房子,他陷入了沉思,他在想着以后如何来支撑起这个家庭,如何让家人能够尽快摆脱目前糟糕的局面。
吕忠坐在火车的坐位上,全然没有在意周围杂乱车厢内的人来人往。他通过分析矛盾,他决定回家以后这样做,第一件事情是尽快让二弟结婚,春节的时候二弟已与那个姑娘开始相处,所以趁热打铁,推动结婚事宜,防止女方因为他们家庭的不幸而有变;第二件事情就是安慰好母亲,让她对生活仍然保持乐观态度,不要让她有太大的思想压力;第三件事就是叮嘱老三好好读书,不要因为家里的事情而分心,不要有辍学提前打工的想法,把大学顺顺利利的完成。
经过了长途跋涉,火车已经行驶到了山东省境内,到自己的市区站,只有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了。这时,吕忠的手机响了,他打开一听是叔叔打过来的。那边叔叔哽咽的说道:“你爸爸不行了,你是长子,我跟你商量一下如何处理后事。”当吕忠听到这里的时候,眼泪不听使唤的流了下去,他尽量保持了语言的冷静,说道:“还有三四个小时我就到家了,家里先给一些近亲撒下信,远方的亲戚就算了。然后你在村上多找几个人手去家里帮帮忙,收拾一下,去买一下棺木,办理一下火化单。”叔叔说:“好,我知道了。家里帮忙的人我都叫好了,也来了一些村上关系好的人,人手不用担心。那就等着你回来,其它的事情我先安排人去处理。”然后,吕忠哽咽的说了一句:“叔叔,棺材买好一点的,别让村上的人笑话。”叔叔小声说道:“好,我知道了。”然后,两人便终止了通话。
到了市区后,吕忠打了辆出租车赶回到了家里。
到了家里后,看到周围的一些邻居们都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忙上忙下的,他过去挨个打了个招呼。然后跟站在院子里的叔叔说道:“找个管事的人组织一下,后边的事情进展好显得有次序。”叔叔小声说道:“已经安排好了,让单大叔当经理,刚才我给了他两千元钱,他已安排人去买棺木了,也安排了人去买了一些菜回来,等下给帮忙的人做饭。”
吕忠走到单大叔跟前,说道:“叔,这个事就麻烦你了。”单大叔说道:“小忠,客气了,帮忙是应该的,咱们两家人世代关系都很好。重要的事情我会跟你叔叔他们商量,其它的事情我来安排。你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吕忠又把自己的叔叔叫到单大叔跟前,商量一下是举办传统的仪式,还是等亲戚来了吊唁一下后就安排当天下葬。叔叔说:“这两种做法村上都有,三天的传统仪式,体面一些,当天下葬的也有。都无所谓,家里人很少有拿这种事说长道短的。”
吕忠说道:“那就明天这个时候安排下葬吧。单大叔,等下棺木回来,安排人及时打磨一下,把黑漆刷上。”单大叔说道:“恩,我知道了,等下我安排十来个人去坟地挖坑。你先去屋里看看吧。”吕忠点了点头,又跟自己的叔叔说:“我爸是长子,就埋在老莹地吧,让他陪着爷爷奶奶,落叶归根吧。”说完,吕忠的眼泪就流出来了。叔叔点了点头,说道:“之前你爷爷选择坟地的时候,把后代的位置都留出来了。等下挖坟坑前,我也过去一下。”吕忠嗯了一声,然后走进了屋内。
屋里,自己的几个姑姑都到了,还有院里的几个婶子大娘都在那里忙活着做寿衣,父亲则躺在用两根板凳撑起的门板上。吕忠扑了上去,跪在地上,抱着父亲的头哭了起来,他积蓄了太多的委屈,太多的遗憾和太多的无奈。大姑还专门过来拍了拍吕忠的肩膀,哽咽的说道:“孩子,别再哭了,哭几声就行了,人死了也不能复活。起来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吕忠边哭边摇了摇头说:“姑,再让我哭一会,我心里难受。”
过了一会,母亲走到了吕忠跟前,劝他道:“孩子,你已经是大人了,父母都懂你的孝顺。你爸临走前,知道你从南边回来了,眼睛一直睁着,他虽然不能说话了,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在等着看你最后一眼,结果还是没有等到你。”听到这里,吕忠跪在那里哭的声调更大了。
大姑又走到吕忠跟前,说道:“孩子,起来吧,给你爸爸换上新衣服,让他穿的体面些。提前也没有做好,这病来的急,所以都是临时刚做的。”于是,吕忠站了起来,和自己的两个弟弟一起,给父亲换上了新衣服,然后用湿毛巾给父亲擦了擦身上和脸。
棺木买来后,放在了院子里,然后帮忙的人开始打磨并刷上了黑漆。到了晚上,帮忙的人也都回家了,院子里剩下了他们近亲的几个人,在附近打工的几个堂哥和堂弟也都回来了。
过了一会,长辈们也回家休息了,留下吕忠的几个兄弟坐在院子里守灵。吕忠坐在地上,点着了一支烟,他猛吸了一口,对身旁的二弟和三弟说道:“现在父亲已经离去了,后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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