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火豹兽,那遍体的通红如火,太过耀眼刺目。
洪平元扫视完屋子,目光就停在了洪飞雪身上,他竟没瞧出洪飞雪的修为,洪安邦一家三口,他就只瞧出洪母是筑基三层的修为,“安邦啊,你既然回来,就不要离开了。”
洪安邦立在一侧,恭敬地答:“大伯父,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爹偏我继母,我没话可说,我母亲是怎么死的,族里人都知道。若我自己一人便罢了,可我现在有妻女,为了她们能安心修炼,我也不能让她们卷入家族争斗之中。我见过了二弟,过两日就寻个清静的地方修炼去。”</
p>
洪安民不语,他知道大哥这么说是抬高身价让族人看重,小时候的他们吃了太多的苦,在族人眼里就是一个蝼蚁,他们父子回来,是因为族人看他们父子的修为还不错,这才爽快的接纳。
而当年的洪安邦,因为没有灵根,被家族视为废材,出生后连入洪氏祠堂的资格都没有,洪氏祠堂内,写着七房长子“洪安民”。对家族来说,洪安邦是不存在的,家族需要的是可以修炼的人才,而不是废物。
没有灵根的洪氏子弟,只能是家族打理生意的管事、侍弄庄稼的农夫,又或是服侍有灵根修炼子弟的下人。
洪平元道:“安邦,跟大伯父回去,你不愿与七老太太住一处,大伯父给你们一家另寻宅子,这样吧,安民父子附边的那处院子还空着,是个二进小院,大伯父做主,给你们一家住,好不好?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说嘛,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他望了眼洪飞雪,这姑娘长得好,冰清玉洁,眸子冰亮,再细细一瞧,果真是五行灵根,这种灵根就是大宗门也会抢着收为弟子。
无论怎么算,接洪安邦一家回去对族人都是个帮衬。
洪安邦面露难色,一副不愿回去的样子。
洪平元直与洪安民使眼色,洪安民起身道:“大哥,父亲不管我们,这不大伯父最是个公正的,你和大嫂、侄女就回去吧,这样与我们父子也住得近,往后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洪安邦看着妻子,洪母垂首看着地上。
洪飞雪怀里正抱着一只雪白的松鼠,这松鼠很是乖巧,正很享受地缩在她怀里,她的手轻抚着松鼠的毛皮,嘴里道:“豆豆,不许偷吃我的丹药,那是爹爹给我炼的,再偷吃,我把你皮拨了。”
洪惊雷道:“伯父,你们就回去吧,我喜欢和你们住一块。”
洪飞雪恼道:“你哪里是喜欢与我们住一块,是又看上我怀里的豆豆了。”
“妹妹,天地良心,我哪有这等贪心,你把火豹兽送我,我怎么会要你怀里的小松鼠。”
洪飞雪啐了一声,“你真的不要?”
“不要,不要!”
洪飞雪走近洪平元,欠身道:“伯祖父,这个豆豆就送给你吧,你或自己养,或送给伯祖母都使得,它又偷吃我的丹药了,不过它也算性子乖巧温驯,现在已经是四阶灵宠了,偶尔给它吃几枚丹药,它会晋阶更快的。”
这么乖巧的小灵宠,可得值不少灵石。
洪平元凝了一下,想拒绝又有些舍不得,终是伸手接过,“安民,帮你哥收拾东西,今天就搬回族长,走吧!我在外面等着,车辇、轿子的都备好了。”洪平元又诱惑似地道:“安邦啊,你就回去吧!有什么事你告诉伯父,伯父给你做主,你带着这么个漂亮乖巧的女儿,你不为自己,也为她想想,有家族照顾,到底是件好事,回去吧!”
“伯父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就随伯父回去。”
再说不回去的话,未免太过,他已经让副族长亲自来接,算是给足了颜面。
*
洪氏族里的子弟一个个都听说族长亲自出面,去桃花山接洪安邦一家三口了。听说洪安邦是五品炼丹师,众人眼睛放光,为示友好,一律都到了族宅街上的洪氏牌坊下相候,众人站在两侧引颈观望。
这阵仗仿似新官上任。
洪安邦选了骑马,而洪母与洪飞雪则坐在车里,时不时往外望上一眼。
洪惊雷今儿得了火豹兽为坐骑,骑在魔兽背上神色很是欢喜。
回到洪氏族里嫡支祖宅,洪平元带了洪安邦去祠堂,郑重地把洪母、洪飞雪的名字记在其间,这就算是认同洪安邦一家认祖归宗了。
洪氏族里各支的长老闻讯赶来道贺,洪平元让妻子备了酒宴,给洪安邦一家揭风洗尘。
众人记住的只有两个:洪安邦是五品炼丹师,洪安邦的女儿是五行灵根,光这两样,就足够他们示好。
洪安邦与洪平元提了自己的想法:“伯父,给我设一个炼丹房,再设一个炼器房供安民使用,我妻子会制符。”
二长老惊道:“你道侣会制符?”
这不是说,从此以后,族里人就不用在外头买符了。
“她现在勉强会制三品符箓。”
洪氏族里就没一个会制符的人,早年族中想陪养,可四大修真家族各家都有自己的优势,谁也不会教其他家族的人制符。
洪家不会制符;梅家不会炼丹;夏候家则不会布阵;上官家不会炼器。四大世家里头,洪家最善炼丹;梅家最善炼器;夏候家最善制符;上官家最善布阵,几家各有所长,亦各有所缺,面上相安无事,暗里争斗不少。
三长老立马道:“应该给安邦的道侣设一处制符房,由我们族里提供符纸,她每月交够一定数量的符箓即可。”
“对!对,应该如此!”
若有洪母,洪家就添补这块的空
缺,有会制符的人,还是三品制符师,这上官家最善制符,可他们家的品阶最高的也不过是五品制符师。
*
嫡支长房热热闹闹地摆酒宴款待洪安邦一家。
嫡支七房的洪平奇懊恼地来回踱步。
洪少霆捧着胸口:“祖父,你得给我报仇!”
七老太太夏候氏微凝着眉头,虽是做祖母的人了,看上去也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虽未结丹,却已是巩基十层的修为,“族人们当他们如仙人一般供着,还报什么仇?大家指望着洪安邦炼丹,让他道侣给制符呢。”
各世家中,炼丹师、制符师都是极受敬重的。
洪奇平拿着手里的储物袋,“看看这个,安邦说是孙女儿炼的,这储物袋可不大好炼,看不出来呀,他们被上清宗抓到魔族试炼当祭品竟有了一番大造化,个个都学得了一身本事。”
洪安国微皱着眉头,五年前洪安民回族里,可是说他大哥一家被上清宗抓去当了祭品,可现在这三人竟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无论族人如何看重,他们父子被打的仇都消不了。
他紧握着拳头:一定要把洪安邦一家给除了。
否则,他们父子就是一个笑话。
洪奇平来回踱步,“休要说什么报仇的话,都是一家人。”
谁与他们一家人,那是马氏生的儿子,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离家出走,却在近四十年后突然归来,一回来就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洪少雨进屋就拉着脸。
洪少霆道:“妹妹,这又是谁惹着你了。”
“惊雷哥哥得了一头火豹兽,那臭丫头送了大伯祖母一只好漂亮的松鼠,一定是在魔族试炼地得来的,指不定有多少好东西呢。”
洪平奇想着,无论如何洪安邦兄弟都是他儿子,而洪惊雷、洪飞雪也是他的孙儿、孙女,道:“能有甚好东西,他们一家是依仗玄机宗柳青青保全才活了一条命出来,柳青青是个怎般人物,待人最是刻薄,岂容他人在她眼皮底下得好处,我看这些东西也就是飞雪遇到的那个高人所赠。”
夏候氏道:“大房与我们隔了几辈,有东西不给自己嫡亲的堂妹,倒送了外人,这分明就是打我们七房的脸。也是他们没拿你当亲祖父……”
七房的服侍下人心里嘀咕:现在要认人家了,早年还想着要把他们兄弟给收拾了,好让洪安民给洪安国腾路,让洪安国成为七房的支柱,做上真正的嫡子位置。
人家有了好处,就算给七老太爷,也没道理给你这个是继母又不是继母的东西。
但这些话,下人们不敢说出来。
只闷在心里暗想:照着洪氏族里的规矩,强者为尊,现在洪安邦兄弟得势,怕是用不了多久,这七老爷、七公子的位置都要被洪安邦与洪惊雷夺去。洪安邦没有儿子,洪惊雷是他膝下最亲近的侄儿。
洪氏一族连嫡支长房在内,共有十二房人,传承几万年,从来只得十二房人,一房不多,一房不少,每房人任是繁衍了多少人,自有每房最杰出的人来承袭一房。所以每房只有一个老太爷、一个老爷、一个公子,在他们的名称前,都冠自己所在房的字数,“如大老太爷,二老太爷……”
嫡支长房一直担任着族长、洪城城主的位置。
洪平奇想着自己到底愧对了元配马氏,也对洪安邦兄弟有所亏欠,既然现下他们回来了,不如和平相处,“怎没拿我当亲祖父,飞雪送了我一个储物袋,还有两瓶上好的丹药。”
他是一个修士,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修炼资源:“别再想那些害人的法子,好好修炼、过日子。我当年我娶你的时候,你是筑基五层修为,过了几十年,你才进步了多少,两层,只得两层。五十年了才筑基七层的修为,有这功夫算计人,不如好生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