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兔从图稿到完工改了几十遍了,是个很复杂的东西吗?”
他却只是笑笑道:“只是个小玩意,并不是什么精密制物。”
她不解:“既然不复杂,公子如此仔细,是要送给很重要的人吧?”
他当时摩挲着兔子的脑袋,嗯了一声道:“暄姑娘,是很重要的人。”那时候厅堂很亮堂,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瞬间变的柔和美好,如同万物春发,机巧兔似有所感,柔顺的贴平了耳朵,任由他抚摸。
半夏心中渐渐生出一丝惆怅。
她总是在想,那个暄姑娘,究竟是什么人呢?这世间还有比公子更好的男子吗?她怎么舍得让他等了她那么久?
直到有一天,戴左来的时候,才从他口中知道,那位叫做颜暄的姑娘,早就是别人的妻子了。
她什么样都不当紧,甚至可以丑,可以坏,但她已为人妇,却依旧让他念念不忘,让她十分难过。
为裴华难过,也为自己难过。
她一丝心意都不敢表露,听说伺候过他的婢女但凡有些想法的,都被指派到了别处。
不过,有谁能对他不动心呢?她微微勾了勾嘴角。
她绝对舍不得离开他,哪怕当他一辈子的婢女。
她庆幸能遇见他,即使他并不曾仔细看过她,她只是做些扫洒,偶尔给他递递工具,她也确实不是一个很显眼的人。
后来他似乎注意到她对机巧的兴趣,才教了她一些。
他也说过要收她做徒弟,她却慌张拒绝了。
或许内心深处不愿跟他成为师徒,她便可以安慰自己,还是有些机会的,尽管她见过他怀念那个女子时的样子,那神情里分明写着,此心不二。
能被他喜欢,得是多大的幸运呢?
他真的是个宽厚温善的人,尽管如此,还是毫无私心的教她。谁都知道奇巧公子身边有一位得到其真传的婢女,但却无人会问,这个婢女是为什么要学机巧。
直到现在,她已经比戴左还要有名,这大明岛无人敢轻易开罪她,却没人知道她在心底,深深的羡慕着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
半夏撩开了风帘,屋子里的陈设还是他走时候的样子,她每天都会来坐一会儿,有时候运气好了,还会在这里的睡梦中见到他。
从不敢有任何怨怼和不甘,她不会在心里诋毁那位暄姑娘,她知道,公子不喜欢恶毒的女人,她不敢让自己有任何不良善的地方,毕竟他是那般温润无暇。
他走了之后,她也做了一些帮助凡人的生活器具,虽及不上他功效那般大,只是做些补充,她也会觉得,成为他那样的人就是离他近了些。
这样一点一点的想着,她又渐渐睡着了,梦里那个让她仰望的男子望着扶苏抽芽,微笑着对她说:“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人间就应该是这个模样啊。”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心悦君兮,君可知?(未完待续)
ps:裴华是个我很喜欢的人,他温暖,光明,善良,美好。这样的人我总是不敢下笔,便借这人间最美好的相思去叙述他吧,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描绘出他的几分气质。
裴华对颜暄是刻骨,半夏对裴华却如微尘,默默无闻,虽不绚烂,却极为细腻,仰慕是最美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