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门口就有人等着,开门看见楚骁背着宁鹿,宁鹿还惨白着一张小脸,没问什么就叫他们进来了。
宁鹿皱着小脸,像是忍着剧痛一样坐在别人专门给她腾出来的,这个隔间里最好的位置上。
有人给宁鹿倒了一杯热水。
宁鹿指尖颤了一下,那人以为她被烫到了,手忙脚乱地想把水杯接过去,南屿冲他笑笑:“没事,给我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极好地安慰了那个人。
那个人又说了什么,口音太重,宁鹿也没听懂,心思都在一会怎么跟这些人打交道这个问题上转,无意识地配合着南屿喂水的动作,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不想,那个人说完,给她喝水的人也说起来,而且是和那个人一模一样的口音,宁鹿一个不妨,呼吸和喝水的频率没协调,被水呛了一下。
这又把一开始给她倒水的人吓了一大跳。
南屿也皱起眉,一边帮她顺背,一边安慰那个人:“唔紧要,让佢缓一缓就行咗。”
宁鹿捏着南屿的手,用眼神问他:“大哥,你还会粤语呐?多语言人才啊。”
南屿连眼神都懒得回她,只微微用力把她不老实捏她的手按住了。
“小兄弟,这应该是你媳妇儿吧?”
宁鹿“虚弱”地靠在南屿怀里,抬眼看向说话的人。
男人,不高,长得很敦实,黝黑的皮肤,鼻头很大,穿着一身正装,没有打领带,皮鞋很干净。
南屿的演技让她后脑勺都惊艳麻了,甚至还有微微低下头,用温柔又有点害羞的目光与她对视的细节。
宁鹿毛骨悚然地干笑,以粗糙的演戏回应南大演员。
“还没扯证。”南屿说到这,眼里的光亮略微黯淡,不过他很快便掩饰过去了,抬头对那个一身正装的男人说,“不过没关系,结不结婚对我们的感情没有影响。”
那个男人移开投向宁鹿的怜悯目光,落在南屿脸上,目光里多了一分欣慰:“小丫头有你这样的人陪着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提了提裤子,坐到南屿和宁鹿的对面,犹豫了一会,还是问了出来,“你媳妇儿这病真的没法治了?”他好像怕谁误会他的意思一样,急急又补了一句,“主要是你们太年轻了,就这么……就这么放弃了,让看着的人都觉得惋惜。”他又想到什么,“要是真的只是差在钱上面,还是可以想想办法的……”
南屿微笑着摇摇头,笑着的眉眼里藏着藏不住的无奈和心疼:“真的没招了,叔,不然我们也不会……”他顿了一下,低头和宁鹿对了一眼,找到了安慰似的,才接着说,“如果还有一点机会,哪怕是搭上我的命,我也要她活下来。”
宁鹿还在心里为南屿惊人的演技天赋拍案称奇呢,突然听到他的后半句,心里莫名一动,抬眼看他。
他的冷淡还在,谁看他还是能看出他的性子不会太热闹。
正因为这样,那些被冷淡的本性压抑已经,好不容易可以透点气的喜怒哀乐才更加动人,哪怕只有一丝一缕,都能让宁鹿混淆,这是他的演技还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