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很快就走了,带着被宁鹿洗得乱七八糟的脑子,宁鹿甚至觉得他是飘着出去的。
其实挺抱歉的,她没办法告诉他,她觉得那个人就在他们身边的真实原因。
但她说的也没错,那个人的确在利用这些他认为只有利用价值,利用完了也就变得一文不值的人保护自己。
至于他安插在警局里的人,也的确不会因为这些人受到威胁而被启动。
或者说,他会根据被警方盯上的人的等级,适当地出手,但绝不会真的冒头,露出马脚。
如果不是人皮气球那个案子里,密闭瓶里溶液的成分和她在仓库里找到的打气筒里面的残余气体成分有微妙的出入,她也不会怀疑警队里有对方的眼睛。
而且。
那双眼睛还是……
“啊,啊,啊……”
宁鹿的思路被打断,看向南屿:“又喝完了啊?”
喝了她冲的奶,南屿也不躲着她了,爬过来把空奶瓶放在她手上,然后和宁鹿大眼瞪小眼。
“你不会还想喝吧?”宁鹿晃着空空的奶瓶,“可是说明书上说每两小时喂一瓶诶……你都多喝一瓶了。”
南屿缓慢地眨眨眼,然后又瞪大眼睛,然后又眨了眨眼睛,速度比刚刚还慢。
“困了?”宁鹿哼了一声,“还真把自己当宝宝了,吃饱了就睡,睡完了,你是不是就要……”
宁鹿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是不是还得给南屿买尿不湿啊?
诶呀呀!
宁鹿慌得一匹,她怎么没想到呢?吃完肯定要……尤其是小孩……
宁鹿想哭,早知道就不给他喝两瓶了。
不不不——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宁鹿决定在最坏的结果到来之前先把所有准备做好。
首先!
她需要一袋尿不湿!
但是……宁鹿皱着脸,想把自己的脚从南屿怀里拉出来:“自己到床上睡,不要拽我裤子!”
继续思考重大问题!
尿不湿得有人帮他戴啊,不仅是戴,要是也像之前一样,他得在这个状态保持二十几个小时,还得给他换……
宁鹿想一想就觉得脚疼……等等!她停住,为什么是脚疼?不应该是头疼么?
她带着这样的疑问低头看去,然后就看到南屿为了不让她继续往前走,一口咬到了她的脚踝上。
“啊啊啊啊!”宁鹿崩溃,“你是宝宝,你是狗么?为什么要咬我?你困了就睡啊!抱着我干什么?”
经过殊死搏斗,宁鹿终于把自己的脚拔出来了。
拎着南屿的衣领,把他提起来,看清他的表情更加来气:“你还委屈了?你还不高兴了?你看看把我裤子弄的……”
南屿扁着嘴看她,然后突然间,哇地哭出来。
“诶呀妈呀。”宁鹿手一抖,不小心把南屿给掉地上了,这下好了,整个病房都是南屿的哭嚎。
哭的行为源于幼小的本能,可他的肺活量却是成人的标准。
宁鹿捂着耳朵在他身边劝:“是阿姨不好,阿姨不该凶你,别哭了,好不好?”
她刚才怎么这么不知足?
怎么非得南屿哭了,她才想起来他已经算很乖的宝宝了,都没有哭闹。
宁鹿记得团团转,最后死马当成活马医,扑到南屿身上,把他抱住了:“南屿乖啊,阿姨抱抱,不哭了,好不好?”
宁鹿还在心里想,是不是还得把南屿公主抱起来,然后再晃一晃,他才能好。
没想到,哭声就这么小下来。
宁鹿小心地侧头看,南屿已经趴在她肩上睡着了,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眼泪。
这一幕简直……
宁鹿强迫自己别过脸,别去看那引人犯罪的脸蛋。
好不容易让自己清心寡欲下来,宁鹿陷入了非常令她纠结的问题——她现在能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