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被甩啦?”
“你很开心啊?”
“还行,唉,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追女孩子一定要主动嘛,像你这样追女生,能追到才怪咧。”
“继续扯吧你就。”
独自坐在楼顶的护栏上吹着风,他哼道:“不是你,哪那么多事。什么谈恋爱可以掩饰身份,夏季扒车。”
“哎,我说的是事实好吧。”
耳麦里传来冤屈的辩解,“你说你,正常一个大学生,平时没什么娱乐消遣,时不时玩消失,古古怪怪的,你朋友给你介绍那么多对象你还不理不睬,那不是很容易被怀疑?难道你还敢出柜呀?”
“承认吃醋就那么难嘛?”
“难,我,什么,什么?吃醋?我吃醋?我吃,嘿,你……”
“你紧张什么。”
“我呸,谁紧张了?我,我是为你好,你真是,狼心狗肺,好心没好报……”
“别激动,小心被人听见了。”举起手,有只蚂蚁在巴掌上绕。他看了一会儿,把手放在护栏上让它爬走了。
“我激动?我激动什么……”说是这么说着,但麦里的声音还是转小了,“我是生气,好心没好报……”
“好心本来就没……”
滴滴——
远处,两辆警车鸣笛而来。
他就觉得怪了,忍不住转口问:“哎,我早就想问了,警车抓贼响喇叭是几个意思?吓唬人啊?”
“吓你个头,有点常识好不好。”对方无语了,但还是解释道:“分情况的啦,有时候就是开路,有时候可以震慑……”
“不就是吓唬人嘛?”
“什么吓唬人……哎,也差不多吧,中止犯罪懂不懂?要是秘密抓捕的行动,鬼才会响喇叭,嗯,有些人是没那么严格遵守啦,不过大部分都是知道的,你别老是把人家想的那么阴暗行不行?”
“尽量吧。”
看着警车停在对面的楼下,几个警察下来后一窝蜂地涌入楼里,他掩藏在面具下的表情纹丝不动。
“满意了吧?走啦。”
“再等等。”
“等什么,别像上次那样,很危险的。”
“知道了。”
他望见十二楼的那一间屋的灯光亮了。里面人影耸动,却没有太大动静,他不由得有点失望。
“早跟你说了,他那种人,比谁都怕死。”
“呵。”
有人说,尝过活着的甜头的人,比谁都怕死。要不是活得太辛苦,谁会想不开啊?好真实。从护栏上跳下来,他走了两步,脚一顿。再往前一步,有几只蚂蚁在爬,漫无目的地寻找着什么。
“你说,人像不像蚂蚁?”
“啊?”
“没什么。”
他迈过去,然后从慢走逐渐加速。慢跑,快步,冲刺……在栏杆前,‘噌’地一蹬跃了出去。
第二天,关于某大学于姓博导性侵的案件再次上了头条。
在那个女生跳楼一个礼拜之后,陆陆续续的又有更多的受害女生选择了报案。短短的两个礼拜里,受害者的数量就上升到了近10人。
之后,通过整合这些受害女生的供述,警方可以大概推测出,这名于姓博导应该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犯案。这近十名女生,只是敢于站出来揭露真相的人数,如果按照于某的亲口供述,受害的女生应该超过了二十人。但是,确切的数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是时间太久,人数太多,记不住了。
网上沸腾了,围观、嘲讽、咒骂、人肉……正如当初他们对那个女孩一样。区别是,于某没跳楼。
更讽刺的是,于某还很可能不会受到实质性的制裁。由于时间跨度太长,缺乏证据,案件的性质又比较复杂,其中涉及到交易、诱骗、强迫……等等情节,对于某强*的起诉,很有可能不成立;而他委托宫某散播不实谣言,对那名女孩去世之前对她进行诋毁、抹黑、诽谤,也并非导致她轻生的主因。他最多就是操控舆论,真正令女孩精神崩溃的,却是数以百万计的网络暴民……
最后,她死了,谁都没沾一点血。
“为什么说像蚂蚁?”
“不像吗?给一点点信息素,叫它们去东,它们就去东,叫它们去西,它们就去西,多听话。”
“听话个屁,这叫无脑。”
“差不多啦......”
所以,每一次遇到了坏事,过得不如意,他都不会急着怨天尤人。他会先想,或许,也许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