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无声的静观其变。
江醉瑶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正是,熙贵妃为争后位,博您欢心,才托付草民绣了‘牡丹争艳’,还特地让草民将背面的夕阳牡丹偷偷改成芍药,此等冒犯天威之举,事成之后熙贵妃怎能留草民活口?所以草民为了自保,属实不得已而为之。”
秦南弦暗自深舒了口气,想着江醉瑶还算不傻,没有承认是自己偷换的芍药,这样的说词倒也说得通。
“哼,好一个胆大包天的丫头!”,太后凤眸锐利之下,满面不悦,依旧气昨夜熙贵妃当着众人的面羞辱她,但面上虽怒,却并未责罚,补了句:“这么说来,熙贵妃这绣图还真是存在蹊跷。”
江醉瑶肃然道:“太后明察,草民不敢欺瞒太后,若非熙贵妃的缘故,草民又怎会有资格出现在您的寿宴之上。”
太后昏暗的黑眸微微一转,熙贵妃是怎样的人,她老人家心知肚明,能做出这样投机取巧的事也在情理之中,加上她也知晓熙贵妃的女红并未达到如火纯情的地步,绣出那样的旷世奇作来,也是让她起疑的。
秦南弦附和了一句:“启禀太后,孙儿昨夜派人查问过,熙贵妃的贴身宫女珠莲,的确屡次出入过茗香阁,这个舞姬之所以昨日能入宫,也是遵照熙贵妃的旨意。”
这虽然都是有据可查的,但太后不蠢,她知道熙贵妃虽心怀鬼胎,但还没胆大到敢当众羞辱她,所以一时也在怀疑那绣图的蹊跷中游离。
前世的江醉瑶与太后共事二十余年,她怎不知太后心中所想,便又道:“太后明鉴,草民只是一介舞姬,怎敢冒然藐视太后天威,若无熙贵妃指使,草民绝不会这么做。”
太后哪里知道此刻跪在她眼前的,是借尸还魂驾崩的皇后,看着那张她素未谋面的脸,这样的说词倒是合情合理。
于此,太后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关于你的出身,三皇子已经与哀家说明了,只是为何三皇子审问你的时候,你却不肯说为何要针对熙贵妃?”
江醉瑶下意识的看了秦南弦一眼,便知他只与太后说了她的来历,关于她昨夜在寿宴上的为何要那么做,秦南弦是没说的。
既如此,那江醉瑶便好编排了,只是一瞬间就想到了该如何应对:“熙贵妃乃是位高权重的贵妃,草民怎敢冒然将此事告知他人,若非今日是太后审问草民,草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这立马就会让太后认为,在这个小百姓的心里,她是唯一至高无上的,至少凌驾于秦南弦和熙贵妃之上。
这无非让太后心里舒坦了不少,原本冷厉的脸色暗淡了下来,语气也随之柔软了些:“照你这话的意思,你是为了活命?”
江醉瑶点了点头:“没错,但这只是其一。”
“哦?”,太后好奇蹙眉:“那其二呢?”
江醉瑶郑重其事,故作一脸认真的回道:“其二,草民属实无法容忍熙贵妃藐视太后,当着众人前如此戏弄太后,她这等不尊长者权威,又有什么资格做荣朝的皇后。”
这样的溜须拍马,却是恰到好处的,引得太后唇角暗自扬起,舒心道:“没想到,你这小丫头倒是有几分正义凛然之心,看在如此碧血丹心的份上,哀家便赏你一锭金子。”
江醉瑶心底毫不在意,逢场作戏的谢恩道:“多谢太后恩典。”
尽管如此,太后也不会对一个卑微的舞姬起什么兴趣,本都是尘埃落定的事了,既问清了来路,余下的派人细查便知真假,太后对素心道:“素心,送她出宫去吧。”
素心应了一声,便抬步下了台阶,朝着江醉瑶走去。
秦南弦眼底滑过一丝涟漪,目光锐利的瞧了江醉瑶一眼,饱含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