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络以铜丝人发,最是柔韧,虽是形制不大,但如今这些骑兵都是舍了马匹步行上山,又都是蹲伏之姿,山后箭手又是仰射,箭力未免不足,因此尽能遮挡得住。
迟老道三人在这边山上观战良久,自从李徒郎现身,宇文远同卢颖儿便要下山助战,倒是迟老道拦住道:“李家哥儿已有准备,我看这战阵之事,赫连镇国未必是他对手,咱们且看一时,小心在意那黑白双莫动静!不过李家哥儿这身盔甲倒是稀奇,不像是咱们宋国之物”
李徒郎在那边山上,见敌人骑兵舍却马匹,徒步登山,横刀喝道:“布阵!”顿时那山后号角呜呜吹响,一阵马嘶之声传来,烟尘大起,跟着数百骑自山后奔腾而上,就山顶上列了一个小小方阵,人人身上都是结束整齐,盔甲鲜亮,人手一根马槊,腰挂长刀,就山顶静静而立,人数虽是不多,气势却颇有几分雷霆将动之感。
“果然是叛贼,连兵器铠甲都备下了!各军退后列阵!”赫连镇国见李徒郎部落里竟然全都是一副军中打扮,不似其他部落那般只是寻常弓刀模样,脸上顿时颜色一变,传下号令,顿时蹲伏在半山的骑兵纷纷退下,翻身上马,整整齐齐就营地两头列了两个军阵出来。
“叛贼?”李徒郎就山顶冷笑道:“赫连镇国,我契苾部落逐水草而居,也不曾南下掳掠,也不曾少了每年应贡牛羊,叛了谁来?我看真正的叛贼乃是你赫连镇国罢?借着为你家皇帝一统草原各部之名,将我草原上这些部落一一降服,收为己用,赫连镇国,你难道不是想趁机恢复你赫连氏昔日荣光,学那当年赫连勃勃威震大漠之事么?”迟老道在这边山上听李徒郎之话,倒是呵呵一笑道:“这李家哥儿果然厉害,阵仗还未交,便先以言语扰动对方军心,赫连镇国世代为西夏重臣,心中却未必没有恢复往日赫连氏荣光之意,李家哥儿如今这般直白说了出来,倒叫众人生疑!”
赫连镇国见李徒郎这一句话出,自己两个方阵之中果然有些骚动,他赫连氏虽是代代不忘当年赫连勃勃当年赫赫威名,自己心中也有此意,但也知如今西夏国中稳固,急切间难以有所图谋,但有****,西夏势弱,必为宋金所乘,因此也只是想想而已,可自己所统这些骑兵,都是西夏精锐,难免不知就里,当下哈哈大笑道:“李徒郎,你休要借着我赫连氏往日荣光蛊惑军心,往日之事,赫连氏早已抛过不提,我赫连镇国对我夏国皇帝忠心耿耿,若非如此,岂肯以这两千兴庆府精锐付我?这里面统兵官,多是宗室子弟,难不成他们也随我而叛么?再有黑白双莫,更是宫中多年高手侍卫,我若有叛心,他二人岂能容我?你不必这般巧言令色,赶紧命你部众放下兵器,下马归降,不然我号令一动,到时候玉石俱焚,休怪赫连镇国不曾说与你知!”
“既然如此,看来今日必是有一战了!”李徒郎见那两个方阵略有骚动,被赫连镇国几句话便安抚下来,情知今日难免血流成河,自己部落存亡尤未可知,慨然喝道:“,你既然不是叛贼,却要污蔑我部落是叛贼?你要建功立业,却要从我部落下手!也罢,今日我就让你知晓你与谁对敌,举旗!”
李徒郎一声令下,山后又是一阵号角齐鸣,李徒郎身后三杆大旗忽得举起,迎风招展,坐下什伐赤一声长嘶,声震原野,赫连镇国更是大惊,胯下战马略显焦躁畏惧之意,原地打了几个转,若不是赫连镇国用力提缰,只怕是要奔驰而已,就连两个西夏军阵也都是一阵马嘶不止,有些纷乱之意。
“我说这李家哥儿身上装束这般稀奇,原来这部落里还留着当年唐军铠甲器械!”迟老道此刻啧啧称奇道:“当年唐军威服大漠,军容之盛,突厥束手,铁勒归附,军锋所向,无坚不摧,自唐亡之后,草原上数百年不曾见当初唐军军阵了,不想这契苾部落里竟然留着当年余威!”宇文远同卢颖儿此刻也是极为震撼,看着那三面大旗半晌说不出话来,中间一面大旗,四边明黄,中间纯白,一个大大的黑色“唐”字风中劲动,左面旗帜却是略小,形制与中间大旗相似,上书黑字左领卫大将军,两人却不知甚么意思,右面大旗倒像一副图画一般,上面大漠群狼奔驰,一只头狼回身向后,形容凶狠,像是召唤群狼一般,贴着旗杆从上至下契苾何力四字极为醒目,自然是契苾部落之中旗帜。三面大旗一起迎风展动,烈烈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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