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办抵挡片刻,见宇文远已然缓缓站起,若在旁时,他自然不惧,但此时与自己相斗之人,乃是自己平生劲敌,非但功夫与自己不分伯仲,甚或还知道自己一身功夫要害所在,若是宇文远陡然出手,只怕胜负立盼,当下冷喝一声道:“擅闯相府,有死无生,众人即刻进院,将这几个逆贼拿下!”一声号令既出,原本灯火偃息的前院陡然一派通明,跟着便是几个身影疾驰而来,看来武功都是不弱,自是这书办深怕宇文远出手,是以先行下令,命侍卫之人进院擒敌。
“你要作甚?”宇文远方才站起,心中也是犹豫不定,这两人中,一人乃是自己杀父仇人,心中自然恨不得将此人毙于当地,另一人却是要将自己毙命与此处的相府高手,况且思玉此刻身受内伤,也是拜此人所赐,若是就此杀了这黑衣人,自己两人也是绝难逃命,一时间倒不知改向何人出手才是,此时见这书办竟然召集府中侍卫,心中不免大惊,思玉带伤,一身轻功已然无用,若是被这府中侍卫重重围拢来,两人仍是难以逃生,眼见其中两三个身影已到身前,不免回头看了一眼倚在假山旁的思玉,心中一横,短刀出手,索性便于今夜大杀一场罢了,哪知自己心意刚定,就听那边两人掌势相交,一阵蓬蓬砰砰之声不不绝于耳,跟着眼前便是一花,却是那黑衣人挡在自己身前,右手食指连出,刚刚飞身过来那三人登时都是口中咯咯一响,便一声也发不出来,自是被这黑衣人一指穿喉而过,当即毙命,宇文远正不知此人何意,出口惊问一句,那黑衣人已然转过身来,伸手一扯自己手腕,宇文远登时内力受制,手脚酸麻,半分力道也使不出来,那黑衣人另一只手却是一扯思玉,身形腾空而起,这几下身法快捷至极,闪身、伤人、救人一气呵成,及到府中其他侍卫赶至,这黑衣人早已越过相府院墙,不知所踪,那书办却是站在当地,并未追赶,脸上颇有几分畏惧,见那黑衣人已去,这才挥了挥手,命众人退下,一脸疑色回到那书房之中。
“恶贼,你到底是何意思?”那黑衣人带了宇文远同思玉两人,越过相府,却是在这临安城大街小巷中一阵疾奔,直到远处一派波光粼粼,眼见是到了西湖所在,这黑衣人这才几个纵越,向后瞧了半晌,见确实无人跟来,这才将宇文远同思玉一起仍在一片草地之上,宇文远身上顿时一松,刚要起身,腿脚又是一软,倒坐在地上,自知乃是身上内力被此人封闭过久,经脉之处不免有些凝滞罢了,心中却是又惊又惧,见思玉已是昏晕不醒,当下一把扯下脸上黑布,看着那黑衣人骂到。
“我原以为你已死,不想竟然还活着!”那黑衣人却似乎并不在意宇文远言辞无礼之处,方才在秦府一声不发,此时却有些惊奇之意道:“看来那老僧果然厉害,这般伤势竟然都救的回来……竟然还传了你如此一身功夫,难不成我如今还不能得窥化境么?”宇文远心中微微一凛,看来此人必是以为自己乃是被师祖所救,却不知自己当夜被他震伤心脉,那一年多来所受辛苦折磨,但此事无论如何不能告知此人,否则必然祸延他人,独孤胜或许不惧此人,但峨眉三医却绝非此人对手,若是被他寻上门去,必然伤及无辜。但此人如今是何意思,自己却也琢磨不透,若是要将自己杀了,方才在秦府之时,他一人脱身易如反掌,为何却还将自己两人救出?难不成竟是要亲自斩草除根么?
“呵呵,你不用猜疑,当年我武功未成,出手之时,绝不留活口,或许是杀孽太重,这才遇到这老和尚出手……”那黑衣人微微叹息一声道:“当夜我舍命受他一掌,直直养了半年这才复原,已知这世间武学高深之处,远非我当日所想,你既然当日未死,也算是你一场造化,今日救你一命,也算是还了当日伤你一掌之过,秦府之地,乃是龙潭虎穴,往后切切不可再去,我也要回去复命去了,看来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唉……”那黑衣人自己喃喃自说,忽觉有些脱漏之处,摇着头叹了一口气,转身便要离去,宇文远见他与当日颇有不同,倒是十分不解,见他转身要走,心中猛地一动,忽然开口道:“阳断阴绝,经脉不通,何以能窥化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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