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东京是一个地理决定论的所在,每一个街区都有它所代表的符号与主导阶层。
《东京少年图鉴》当中,男主角小绫从三茶搬到惠比寿,从惠比寿搬到银座,每一次搬家都意味着阶层跃升,处境更加优越。
有些人一辈子都不可能从老家的农田搬到世田谷区的三茶,
有些人可能一生都会在涩谷区的惠比寿,平平淡淡。
有些人穷其一生,可能连泪桥、山谷这种偏僻的郊区,都无法抵达。
还有一些人,天生就是这个国家的顶点,十六岁的年纪,可以轻描淡写地用“努力”二字,把别人三代人的努力,踏在脚下。
当狐狸少年疲惫地躺在代代木大厦的窗台,任由狼耳少女低头为他清理,内心的空虚感令他看向沾上白渍的玻璃,看向窗外繁华的东京夜景,一阵彷徨,自己已然是个身不由己的存在。
而在人来人往的丸之内车站,刚刚从京都抵达东京的稻荷神代,几乎每一次抵达东京,都会不厌其烦地发出感叹。
——这真是一座生机勃勃的城市啊!
稻荷神代并不住在东京的港区或者中央区,但她在港区和中央区有很多可靠的朋友,这些朋友十分乐意提她排忧解难。
一位标准的淑女是不会在陌生的地方,下馆子,走银行,去税所,除非有朋友带着。
她们总是在高级俱乐部里,一面享乐,一面指挥着妄想阶层跃升的男女仆从,替她们完成一单单见不得光的生意。
鉴定一位淑女的身份,不光看她们穿金戴银,还要看她有多少个高级俱乐部的会员身份。
地盘、人脉,然后才是钱。小钱总是容易赚,地盘最难得。许多人出生时就有继承父母地盘的责任,有人一辈子都没有获得住民票的机会。
而要获得人脉,则要来银座,这里终归能找到志趣相投且实力强大的人。
“稻荷小姐,好久不见,今日有约吗?”
“稻荷小姐,刚刚文科省的楠木女士正提起您呢,不进来坐坐吗?”
“稻荷小姐,国学院大学的安井教授也在里面。”
爸爸桑们,发挥着人脉上的优势,试图把有地盘的稻荷神代夜变成现金资源的一部分。
京都即将破产的消息还未传开。官员们捂紧盖子,生怕坏消息会波及海外投资与股市价位,甚至是国会的席位。
现在的稻荷小姐,无论是不是东京人,都是一颗冉冉升起的东方太阳,走到哪里都会有一帮朋友鞍前马后,为她效劳。
走过了四五家俱乐部,和二十多个逐渐生疏的朋友们混了熟脸,喝了不知多少杯香槟的稻荷神代,感觉到勉强自己做事,实在是一件容易疲惫的事情。
她需要放松,也需要一个漂亮的住处,最好里面有许多供她倾泻欲望的美少年,把她所剩无几的激情点燃起来。
银座的少爷俱乐部,这里发生过许多有趣的事情:
总理大臣的候选人,曾为所有的俱乐部成员买单。
波士顿财团的戴安娜·洛奇从丰臣宁宁的手里抢走了真田藤吉郎。
两个月前,自己曾和真田贞德对赌,看看谁才是俱乐部的主角。
明明长着一张花花淑女的脸,疯狗般张狂的性格,那个叫真田贞德的女人却对弟弟之外的男人看也不看。
对方以一百亿日元为赌注,迷倒了所有的美少年,自己被迫认输,白纸黑字地签约,代价则是必须对羽田奏一心一意,否则就要被贞德夺走所有男朋友。
她这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有能为了弟弟的笑脸,而甘愿做个苦命人的笨姐姐。
反观自己有一张正经八百的老实脸,性格也一板一眼,一直被认为是正人淑女,结果却和许多少爷保持着暧昧不清的关系,像极了男尊小说大师,金传侠先生笔下国字脸的“大理段二”。
今晚,她看上的美少年是富冈八幡宫的少宫司,富冈仁智。一个十六岁就跟着母亲富冈仁子,混迹于银座的纨绔子弟,除了药品之外,几乎涉及所有不良癖好的可怜男孩儿。
这是一个相对苦命的男孩儿。母亲富冈仁子为让他这个男孩儿,继承宫司之位,杀死了前任富冈八幡宫的姑姑富冈义子以及义子的女儿礼子,然后跪坐在马路中央刨腹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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