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妹妹的古怪,父亲早已知晓。”程忆诗低声道:“只因妹妹她长的与妾身生母十分相像,又是家中最小,备受宠爱。所以他未曾将此事太过放在心上...或者,家父只是不想将此事暴露出去,引得外人风言风语。”
“但最近这几天,妾身晚上听见的诡笑声...几乎都是从我那妹妹房中传来。”
程忆诗轻咬下唇,抬手指向游廊对面的房屋:“因为妾身与家妹住所正对相连,所以听得十分真切。”
林天禄困惑道:“你之前为何不愿透露?”
程忆诗眉宇间带着几分忧愁:“今日家父早有嘱托,实在不愿将这等家丑说与外人。原本只想随意打发两位,将此事蒙混过去。”
林天禄眉头紧锁。
“还请林先生恕罪,妾身并非有意隐瞒。只是那诡笑声平日都从家妹屋内传出,并非什鬼魂作祟,再加上父亲他多番叮嘱,实在——”
“先不必说这些话。”
林天禄目光微凝,沉声道:“还请程姑娘快些带路。”
“好、好的。”
程忆诗急忙小跑起来,带着两人来到后院一处房屋门前。
推门入屋后,华舒雅急忙拔剑环顾四周,神情警惕。
可是扫视一圈,除去诸多女子闺房的饰物,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怎么回事,为何屋内无...”
“呀?!”
一声短促惊呼蓦然响起。
林天禄循声望去,正巧看见程忆诗仿佛踩中机关陷阱,骤然掉进墙角地洞之中。
两人急忙追去,一同跳进地洞。好在这隧洞并不算太深,顺利平稳落地。
“程姑娘,你没事吧?”
林天禄迅速俯身搀扶。
但程忆诗却面色发白地摇了摇头:“我的脚有点酸疼,站不起来。”
“或许是扭到了脚踝,还请姑娘暂且不要乱动。”
林天禄侧头望去,颇为惊讶地看见一条隧洞通道,周围点着不少蜡灯,烛火幽幽。
这程府底下,竟然还有这种地窖?
“程姑娘,你家中有此地道...你是否知晓?”
“不、不曾知晓!”
“那好,程姑娘在此等候,不要随意离开。”
他的神情稍稍严肃几分。
在这一刻,终于感觉到了丝丝阴冷气息拂面袭来。
虽然对方似在竭力隐藏气息,但距离已是极近,落在林天禄眼中如明灯般耀眼。
他与华舒雅两人一步步沿着隧洞走去。
四周气息阴冷潮湿,但路上并无陷阱,随着两人一路前行,很快见一扇石门挡在前方。
林天禄眯起双眼,隐约见石门上仿佛有暗淡灰气流动。
“先试试能不能强行破门...呃?”
只是念头刚生起,林天禄直接将石门按了个对穿,顿时一脸无语。
这玩意儿,怎么软的跟肥皂泡似的。
他也没细品这门究竟是何材料,索性胡乱将余下的石门给扒拉干净,带着华舒雅很快跑了进去,周围环境豁然开朗,俨然是一处特意挖凿出的地窖暗室。
——果不其然,在不远处正站着两人。
听见异响动静后,石门地窖内的两道身影连忙转身。
双方视线交汇,那其中一人的熟悉面庞,赫然正是程阳华!
“这、这怎么可能?!”
程阳华此时面露震惊,仿佛不曾料到林天禄两人会来到这里。
而他身旁的一名襦裙少女面容与程忆诗似有几分相似,但面色却极为阴沉,双目猩红如血。
林天禄眼神微凝:“程员外,不妨解释一下如今的状况?”
“......”
程阳华一时无言。
但沉默片刻后,摇头失笑道:
“没想到传闻不假,林先生真有几分本事。
明明我们为了此刻都特意收敛阴气、不曾发出丝毫声响,竟也能让先生追查到此处。甚至连那附了阴术的石门都被强行击破,当真手段非凡。”
林天禄眼中灵光闪烁,丝丝缕缕的浮光掠影在眼前交织盘旋,构筑成玄妙奇景。
大量灰暗气流盘踞在那女子全身,其中血红隐现,隐隐有嚎哭之声。
而程阳华身上虽未有灰气萦绕,但随着身侧阴气吹拂,其体内却蓦然绽放出更为明亮的血光之色——
双手十指中,仿佛都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