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禄略作沉吟,很快将棋子落下。
见他片刻间就已想出路数,干脆落子,聂清远端着茶杯的右手差点一抖,连忙擦拭额角冷汗。
“聂老先生,现在可轮到你了。”
“老夫...”
聂清远嘴巴嗡动,但看着眼前棋盘,只觉得一阵眼花缭乱。
并非是身体发虚,纯粹是眼前棋局着实太过诡异,以至他根本寻不出丝毫漏洞解法。
明明粗略一看状似胡乱下子,但细细瞧去,却又隐含路数,高深难测。
哪怕他数次想要破局,却终究是心有余力不足,每子落下都如同坠入万千陷阱,步步入局。
沉默片刻,他放下茶杯,幽幽长叹:
“林夫子当真妙法,这棋...老夫实在是无以为继。”
林天禄露出笑容,拱手作揖:“聂老先生承让。小子我也只是运气使然,若再陪老先生下两局棋,我可再无其他棋招可用。”
礼貌谦让之际,他心中也有些乐呵。
终于体会了一次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快感,着实爽到。
不过眼前这老先生也确实见识渊博,几番言语都颇为发人深省,值得敬佩。
“哎!老夫可不是输不起的人,林夫子用不着如此安抚。”
聂清远很快长吁浊气,恢复了往日悠闲的和煦笑容,轻抚长须道:“能与林夫子执子较量一番,也算老夫余生有幸。这才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夫过去确实太自视甚高了些。”
“那聂老先生,不妨约定下次再战几回合?”
林天禄意有所指道:“如今晚辈得回家先去吃顿早膳才行,要不然...”
“老夫懂得!那俊俏姑娘可等得着急。”
但聂清远此时却略微露出肃容:“不过林夫子临走前可听老夫一言,那住于对街的茅家妇人来历有些古怪,老夫过去曾偶然与她碰过几面,虽未多做交流,但观其面相似满心冷意。”
林天禄听得讶然。
但略作思索,很快摇头失笑道:“聂老先生不必担心,茅夫人她其实性子温柔,只是不愿与外人接触,徒增流言蜚语。”
聂清远抚须沉吟片刻,这才洒然一笑:“林夫子能有这般体贴心肠,想必也是那茅家妇人之幸。老夫这把老骨头就不在背后多嘴多舌了,还请林夫子见谅。
若有机会,老夫再上门好好叨扰一番,给那位茅家妇人送些礼物,以表歉意。”
“那在下先替茅夫人谢过聂老先生。”林天禄拱了拱手,道别离去。
...
待送走林天禄后,聂清远这才悠然踱步回到凉亭,看着石桌上摆放着的棋局棋盘,不禁感叹出声:
“后生可畏啊...”
他盯着棋盘又细细琢磨了一遍,这才意犹未尽地将棋子一颗颗收起。
“没想到,聂老先生对那林夫子评价竟如此之高。倒令鄙人惊奇。”
不苟言笑的声音悠然响起,令聂清远手中动作微顿,脸上笑容散去,神色淡漠地回头看了一眼。
本该空无一人的寂静庭院内,如今却有位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笔挺而立。虽面容有几分沧桑,但眉宇间的气质却显得颇为儒雅平和。
“唐海丰,你又不打招呼擅闯老夫宅院。难道那县令的工作还没让你忙够?”
“老先生告罪,鄙人只是一时兴起,想过来瞧瞧。”唐海丰拱手一笑,不卑不亢道:“本想直接上门向那林夫子讨教一番,未曾想他竟与老先生相识甚欢,索性在门外驻留片刻。”
“你在门外偷听?”
“鄙人可没那么好的听力,只看老先生感叹连连,这才猜想林夫子定然展现出了非凡棋艺。”唐海丰看了一眼已经收拾了大半的棋局:“能让老先生如此赞叹,怕是世间罕有的俊才。”
“那些传闻,你应该早已听过。”
聂清远冷哼一声,随手将最后几枚棋子收起。
“传闻终究只是传闻,其中添油加醋当不得真。只是...如今这番传闻,倒是真假难辨。”唐海丰面色微微肃起:“不知聂老先生,昨日是否瞧见那当空惊雷?”
聂清远眼中闪过几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