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雨之后,已是月色渐隐。
随暧昧旖旎散尽,林天禄不复平日的轻松淡然,正十分认真地整理怀中女子的衣襟,轻撩她额间秀发,擦拭丝丝薄汗。
而程忆诗如今乏力沉睡,如坠梦中,不时蹙眉抿唇,晶莹泪水从她那早已哭红的眼角滑落,似啜泣般喃喃道:“为何、要留我一人...”
“母亲...女儿好想...”
林天禄垂首不语,默默听着耳畔的梦呓呢喃,任由她死死攥紧自己的衣袖,指甲几乎掐入肉中,未曾多言一声。
——或许,自己曾犯下错误。
此女虽死志已消,可心底却仍留有难以忘怀的孤寂痛苦,冰冷的家庭更令她从幼时便隐隐性格扭曲、偏执且病态。
正因如此,程忆诗才会将他这救命恩人视作是生命的延续、生活的希望,好似着魔。
亲情、爱情、友情...她将一切炽热情感全都汇集到了‘林天禄’的身上,如将之视作上天神佛,只求垂怜片刻时的心安满足。
那太乙山虚影内的金银异气,便是此女如烈火般熊熊燃烧的七情六欲,只余燃尽自身时的刹那芳华。
待顺利将金银异气卷入体内之际,林天禄便清晰感受到了程忆诗心中的所思所想。
那份悲痛与忧伤,他感同身受。
“当真是一根筋的执拗女子。”
林天禄暗暗叹息,将怀中的程忆诗小心抱起,悄然走出宅院。
那昨晚停靠在门外的马车如今仍在,但未见其中马夫,显然是程忆诗昨夜独自一人慌忙赶来。
待踏上马车,怀中少女却蓦然揪紧了他的衣襟,似在睡梦中颤声道:“不要...丢下妾身离开...”
“我并未离开,只是送姑娘你回家休息。”林天禄轻轻握住她的冰冷手掌,很快驾马驱车缓缓而行。
程忆诗缩于怀中似是心安,紧锁秀眉渐渐舒展开来。
...
眼下天色仍是暗淡,街上更无甚人影,冷清幽静。
直至驾车行了一段时间,林天禄突然感觉怀里有些异动,不禁低头一看。
恰巧与正睁着美眸的程忆诗瞧个正着。
“唔!”
程忆诗顿时面色涨红,神色慌忙地撇开目光,故作镇定般连连抚弄胸前的雪白秀发。
“抱歉,程姑娘。这马车有些抖动,不慎惊扰了你。”
“无、无妨,妾身只是恰巧醒来。”
她暗中羞怯偷瞄,仍能感受到那娇躯丝丝酥麻热意。
之前那番动情缠绵,稍作回想,便令她心尖都在发颤。在宅院时的那股狂气与妩媚,已然是不见了踪影。
林天禄失笑道:“程姑娘竟还是这般羞怯扭捏?”
“妾身只是...”程忆诗粉唇微抿,但最后只得埋首缩进怀里,耳垂一阵发红。“先生分明在故意取笑妾身。”
“何来取笑。我只是有些惊奇,程姑娘竟也有这娇羞一面。”
“......”
程忆诗埋首沉默片刻,声若蚊呐道:“先生,今日过后...你会抛弃妾身吗?”
“姑娘何出此言?”
“妾身之前说过,哪怕是做一日露水夫妻也心甘情愿。”程忆诗攥紧了双手,几度犹豫纠结:“但妾身如今却是...满心不舍。”
“程姑娘放心,我不会离开。”林天禄笑了笑:“不过难得姑娘清醒冷静,索性来谈谈将来吧。”
“先生...”
“我已知晓姑娘心中遗憾,能理解你昨夜所为。而我也定力不足,办不到坐怀不乱,行了那禽兽之举。”
程忆诗俏脸微变,连忙抬手按住了他的嘴:“是妾身多番引诱,哪里是先生您——”
“做了便是做了,与姑娘你的举动无关。”
林天禄摇了摇头:“若连这点承担都没有,在下有何颜面自称大丈夫?”
程忆诗见他态度坚决,这才喏喏地收回素手。
“那先生是想说...”
“在下希望从此刻开始——并非沉溺肉欲、也并非只顾过去,而是大大方方地相知相识,培养感情,直至互生情意。”
林天禄朝她淡淡一笑:“程姑娘,此举你同意与否?”
“......”
程忆诗瞪大美眸,捂住朱唇,沉默片刻后,红眸中似有泪光闪烁。
“程姑娘,难道不妥?”
“并、并非如此。只是妾身太过喜悦...”程忆诗连忙擦了擦眼角泪花,不禁绽放幸福笑颜:“先生这份体贴之恩,妾身会牢记在心。”
林天禄笑了笑:“那第一件事,程姑娘可得回府上好好休息,切莫忘了晚上还有登仙坊一聚。”
“嗯。”
程忆诗轻轻颔首,脸蛋上似有几分未散媚意:“妾身会细心梳妆,先行前去登仙坊等候。”
“咳!只是那华姑娘和茅夫人...”
“无需介意。”见他面露尴尬,程忆诗柔声一笑:“既是从头开始,妾身便与那两位再正大光明地一争高下,先生安心将她们一同带来即可。”
但眼波流转间,她不禁低声诡笑:“呵呵呵,妾身自然会好·好·善·待她们的。”
林天禄脸上笑容微微一僵。
程姑娘这性子,果真不是一时能够扭转回来。
就是如今这关系...似乎更凌乱了些。
...
待将程姑娘顺利送回到程府,双方便稍作寒暄,很快相互道别。
虽然那贴身丫鬟临走时瞧他的眼神...
饱满深意。
...
清晨暖阳初显。
直至独自一人回到家中,林天禄坐在亭内,眉宇间神色却是惊疑。
他很快闭眼沉吟,内视一观,只见体内盘旋的灵气洪流竟更为壮大,隐隐带上了几分金银色泽。
同时右手微抬,在掌心中凝聚的灵气规模也随之增强了数倍有余,如同半个拳头大小的光球。
至于体内太乙仙山上的孤傲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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