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峰山震动缓缓平息。
而在山脚下,有一对中年男女谨慎靠近。
其中一人,正是不久前刚接待过林天禄和华舒雅的旅店掌柜牛梁安。
他慢慢挪动脚步,眼神惊惧地仰望着高耸山峰。
“这、这玉峰山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偶然间从村民口中听闻那对男女上了山,心中甚是忐忑,与妻子蒋喜言说后,索性便关了旅店,急忙地跑来一探究竟,若能劝阻挽留自然更好。
但未曾想,这山头竟突然剧烈震颤,吓得他们二人在半途中皆是心惊胆战,半晌才敢靠近过来。
妻子蒋喜似有所察觉,略显愕然地遥指山峰:“快看,这山间的浓厚雾气好像散了不少。”
不仅如此,他们还感觉到那股令人心神不宁的诡异寒气也悄然散去。
“如今,只求他们能平安无事。”
见山峰异动彻底平息,牛梁安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来回踱步。
这座玉峰山对于合安村来说,是一个可怕传说。而对他牛家更是一场难以忘怀的悲剧。
他的祖父祖母,甚至是他的父亲,都死在这玉峰山脚下,死的甚是凄惨。
他年轻时不知做过多少场噩梦,满头大汗地从梦中惊醒,总是懊悔当初为何不曾劝阻。
虽然在外人面前他从不提及此事,但若刚招待过的客人踏入山中身亡——
他实在心神难安。
“哎!娘子,此地甚是危险,还是由我一人守着吧,你先回...”
“说什么浑话,你惹的事还想把我撇开?”蒋喜不轻不重地锤了他一下,素朴面庞上极为认真:“再一起等等,若直至晚上还没瞧见影子,我们再回...嗯?”
她蓦然轻咦一声,眯起双眼远眺望去。
旋即,她猛地拍打着丈夫肩膀:“回来了回来了!你快看那边!”
牛梁安连忙顺指望去,顿时露出欣喜之色。
“当真完好无...这?!”
话音未落,他们夫妻二人顿时面露震撼。
就见山中一位白发飘飘的仙姬似翩然现身,如踏云雾,精致如玉般的娇颜美艳至不可方物,身段修长妖娆,那青纱玉袍随风舞动,更显绝尘脱俗。
牛梁安记得那张动人面庞,可如今...仿佛彻底变了个人!
那份超然悠远的气质竟这般耀眼夺目,似世间绝色。但目光视之反而有股逼人锋芒袭来,如同一柄古朴利剑,扎的他双眼刺痛不已——
他连忙收回目光,仍觉双目略感酸涩,心中更是震惊莫名。
这对男女,难道当真是仙人不成?!
“好美...”倒是她身旁的蒋喜不禁呢喃出声。
旋即,她陡然回神,愤愤地砸了牛梁安脸上一拳。
“嘶——”牛梁安捂着眼角倒吸凉气:“你这泼妇!突然做什么呢!?”
“那两位举止颇为亲密,仙子神色更是柔媚如水,你这有妇之夫可别乱瞄,容易引起误会!”
“刚才明明是你手指着让我看过去的啊。”
牛梁安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心知自家婆娘也是好意提醒,并未多说什么。
“牛掌柜?”
温和声音很快传来。
林天禄正搀扶着华舒雅下山走来,讶然道:“为何牛掌柜会待在此地?”
牛梁安揉了揉略微发红的眼角,重新露出笑容,拱手道:“刚才听闻两位突然上山,着实吓了我一大跳,想着过来瞧瞧状况。如今见两位平安无事自然再好不过。”
林天禄正色作揖:“牛掌柜古道热肠,多谢关切。只是不知身旁这位...”
“这是在下的妻子。因放心不下,便随我一同前来。”
“感激不尽。”
一旁的华舒雅也浅浅回礼,引得蒋喜面露欢喜笑容,开心的差点叫出来。
近距一瞧,眼前这白发仙子竟出落的如此倾国倾城,肌肤如玉般剔透白皙,当真让她好生艳羡。
“但不知先生是否在山中...山...”
牛梁安正想再开口说些什么,但很快与蒋喜一同陷入呆滞。
因为他们发现——
后方的玉峰山,竟如薄雾蜃楼般缓缓散去。
——玉峰山,不见了?!
...
天色暗淡,秋风席卷。
玉峰山的突然消失,自然引起合安村的轩然大波。村民们皆是震惊万分。
但好在合安村本就人口稀少,地处偏隅,并未引起混乱骚动。
虽然知晓刚有两人踏上玉峰山且平安而归,但牛梁安一家帮忙编了些‘小故事’来推脱解释,说是有仙人腾空而来挪走了山峰,如今倒是无人能上门打扰,只是在村中流言不断。
直至深夜时分,原本吵吵闹闹的村子终于重归宁静。
...
略显陈旧的旅馆客房中,林天禄正环抱着双臂,暗自思忖。
今日经历,委实不少。
他从长岭县启程之时可未曾想过,自己竟又将一座山峰走了去。
当初收走太乙山时还毫无自觉印象,而如今却是有意为之——
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
他可没想到那灵魄之锁不仅能拘魂夺魄,甚至连一座大山都能抽得走。
在将玉峰山收入体内后,能明显感觉到自身流动的灵气变得更为磅礴醇厚,似乎在实力方面有所提升。但暂时还不清楚是否有获得新的能力,对于体内这座迷你型的玉峰山,还未曾深入探索。
因为,眼下还有另一件事更为重要。
他凝神望去,就见满头白发的绝美少女正挺腰端坐,不断发出绵长均匀的呼吸。即便只是闭眼无言,但其如今气质却是冷冽悠远,极为超凡脱俗,竟当真有了几分女剑仙的韵味。
直至沉默许久,她幽幽睁开美眸。
那萦绕在周身的锋芒剑意,似有意收拢平复,灵光隐去,神色却比往日清冷几分。
“华姑娘,你现在感觉如何?”
“已经好了不少。”
华舒雅轻拢秀发,美艳面庞流露些许歉意:“让前辈这一路上担心了。”
“你的身体无碍就好。”
林天禄摆手笑了笑。
见他并无丝毫怪罪之意,华舒雅抿唇浅笑,心底泛起丝丝暖意,只觉自己的努力并非白费。
她,成功了。
当时与那黑纱女子一战,她可谓用尽浑身解数,更是豁出性命地以至阴之息来推演境界,借助前辈曾经指点的诸多道韵奥秘,强行模拟出了超凡脱俗的高深剑意。
虽然在死战结束后,她感觉全身筋骨几近粉碎,疼的险些当场晕厥。全靠体内源源不断地阴气滋润,这才未显露出凄惨伤势。
但她终究是成功地踏出了这一步,并未丢了前辈脸面。
只是,华舒雅如今颇为疲惫。
那最后斩出的一记心神之剑,几乎完全掏空了她的精力,仅靠一份不屈倔强才勉强站住,哪怕现在将剑意与气息内敛,她还是忍不住泛起困意。
但她仍有满心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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