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茅若雨失笑道:“程姑娘这般好心?”
“妾身又何时怀着坏心而来?”
程忆诗淡然道:“而且知晓了茅夫人这些年来的经历,心生同情,这才想着与你多做交流。”
茅若雨身姿微微一顿:
“你...在有意调查?”
“妾身只是不愿林先生被卷入麻烦,所以想着尽可能帮他免除些事。”程忆诗轻声道:“但茅夫人你的过去实在古怪,这两年虽始终待在长岭县内独自过着清贫生活。可在两年之前...却是一片空白。”
“你究竟是何来历?为何通晓阴术手段?”
“......”
茅若雨一时沉默。
程忆诗眼神闪烁,忍不住再开口道:“你又有何好隐瞒的,难不成你当真对林先生心怀歹念?”
“不,奴家早已没想过去害他。”
见她一副兴致阑珊的反应,程忆诗只觉心底泛起丝丝不快。
“你...难道有何难言之隐?”
“奴家的过去,没什么好说的。”
程忆诗豁然起身,双眸血红地瞪视着她,几欲怒声呵斥。
但迟疑半晌,最终还是忿忿不平地甩袖冷哼:“妾身自然不会再管你的事,但你也做好准备,可别让妾身瞧见你在暗中作祟!”
茅若雨却早已习惯般轻笑道:“程姑娘对先生他果然如此关切,奴家倒是略感敬佩。”
程忆诗神情一恼,当即上前重重按住了她的双肩。
“唔?”茅若雨略微怔神,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女已然气势汹汹地俯视着她。
“我不想让林郎伤心,更不想让他气恼忧愁!”
程忆诗双目赤红流转,一字一顿地沉声道:“你若负了林郎,我定然...杀了你!”
言语中充斥着令人胆寒的杀意,令院落内都泛起一阵阴冷诡风,呼啸而过。
茅若雨似乎也没想到此女执念如此深厚,那毫不加掩饰的骇人杀意几乎扑面而来,令她的脸色略微发白了几分,心头微颤。
但——
“真好。”
茅若雨悄然温和一笑:“程姑娘用情至深,让奴家都有些自惭形秽。”
“你还敢——”
“放心。”
她轻轻握住了程忆诗紧绷的双手,柔声道:“奴家过往当真无甚好说,无非只是些年幼时的颠沛流离,哪怕稍长大几分,也是装成假小子在各地做些苦工。
直至在一次外出时遭遇山洪,险些身死,机缘巧合地被一女子所救,跟着学了几年的阴术。这才勉强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程姑娘若说奴家曾对先生他起过歹念,奴家并不否认。但如今得先生照料,奴家心怀何种情感,程姑娘应该看得出来。”
“......”
程忆诗面色微怔,不自觉松开了粗暴捏紧的双手。
沉闷片刻,她抿了抿嘴唇,低声道:“是妾身太过鲁莽,让茅夫人回忆起不快过往。夫人若想斥责打骂...”
“奴家可舍不得伤了和气。”茅若雨温柔浅笑:“程姑娘如此性情之人,奴家还是挺喜欢的。未来若能携手作友,相信我们双方定然能相处融洽。”
“...如此温柔,小心以后吃闷亏。”
程忆诗后退几步捋了捋垂落的秀发,轻叹道:“罢了,既然你没有隐瞒之事,妾身也不多做苛责纠缠。不过——
她一脸冷漠地瞧了眼茅若雨那胸前硕物:
“瞧你身材如此下作狐媚,没想到至今都未曾与林先生有过亲昵之举,真是遗憾。”
这突然转移的话题,令茅若雨顿时笑容僵住,满脸羞红地捏起拳头,上前不轻不重地敲了她肩膀一下:“你、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
“只是实话实说。”程忆诗露出极为优雅秀气的笑容:“茅夫人可得多加努力才行。”
茅若雨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当真好想掐一掐这古怪丫头的脸蛋!
啪嗒——
细碎的脚步声蓦然响起。
程忆诗脸色陡然化作冰霜,立刻抬手地将茅若雨护至身后,眸光一扫院外。
“怎、怎么了?”
“或许只是我的错觉,但...”
程忆诗秀眉紧蹙,正想说些什么,那庭院内的槐树突然轻颤,伴随清幽剑鸣,外面顿时传来一阵惊恐无比的尖叫,直至消弭于无形。
“......”
两人连忙跑到院外,循声望去。
“发生了什么?”
街上空无一人,却隐约残留着丝丝阴气。
程忆诗略感愕然。
倒是茅若雨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眼槐树:“或许,刚才外面有魑魅魍魉意图不轨。而院内这槐树槐剑极为不凡,似能驱邪镇妖之能,正巧将其驱逐。”
程忆诗神色微沉,思酌片刻,干脆道:“妾身今晚与你同住,就住于此地,你接下来几日就不要随意胡乱走动。”
“程姑娘你...”
“我懂些护身手段,若当真发生意外,至少能保护的了你。”
程忆诗似感受到身侧的古怪目光,目光躲闪开,轻咬朱唇:“只是不想让林郎生气而已。”
茅若雨轻柔一笑:“多谢程姑娘了,只是未曾想程姑娘这般...”
“先与我说说,林郎他的寝屋在何处,妾身今晚要住进那间屋子里。”
“......”
茅若雨又差点忍不住想敲一敲这气人的臭丫头。
果然与其相处,一刻都没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