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般的阴柔气质。
他踉跄着寻了处空位置坐下,捧着酒壶,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笑声:“我刚才...听见你们说的话了~”
林天禄眉头微挑:“先生看起来喝了不少酒。”
“只是心情烦闷才沾了酒。”书生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随意道:“我看你们好像不是这江盖县民?如今这里有点问题,你们还是早些离开为妙。”
“不知先生是...”
“嘿,我也不是这江盖县的人。”
书生咧嘴笑了笑:“只是比你们早来几日,恰巧在当地胡闹了一番。这才知道好像有什么大人物马上要来,本地人大多都待在家中闭门不出,免得惹祸上身。”
林天禄听得有些好奇,拱手道:“先生可否说说,此地将有何大人物?”
“什么大人物...我可说不准,可能是哪家王爷?哪家公主?也有可能是巡抚大人?”
书生打了个酒隔,含糊不清道:“不管是谁,你们反正多躲着一点就是。要是不慎惹上,怕是要被砍了脑袋。而且这宵禁更是严格,若是发现,当场就要被压入大牢。”
如此夸张?
林天禄略感诧异。
这可比当初甘昌村的状况还要严厉不少。
书生正想抬头再说两句,但顿时看见了与林天禄结伴而坐的茅若雨。
呆然片刻,他很快垂头嘀咕道:“又是个女人。你可得多加小心才是。”
茅若雨有些懵。
不过她很快皱起秀眉,隐约觉得眼前此人颇为眼熟,仿佛曾见过一面。
“你是...王秋?”
“呃?”书生顿时酒醒了几分:“你是长岭县人?”
“正是。”
“真是凑巧。”
王秋抹了把脸上的酒水,撇了撇嘴:“没想到在江盖县都能碰得上。”
林天禄轻笑道:“不知王先生为何会让我小心女子?”
“我还以为,全长岭的人都已经知道。”
王秋咧嘴一笑,但笑容中却带着几分自嘲讥讽:“我作为过来人,可得多提醒提醒你。这些越是漂亮、越看似温柔的女子,可越是蛇蝎心肠,小心被稀里糊涂地骗的团团转。”
林天禄眼神微动,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一旁的茅若雨也及时附耳解释了两句。
“——原来如此。”
竟是半月前当街抓奸成功的可怜男子?
“先生当时已经痛揍了那对男女一番,如今还是...”
“于我而言,此事如何能忘?”
书生仿佛提及伤心事般惨笑两声:“我与那何恬莲相恋足足两年。在此期间,我一直都待她用情用心,也不曾有丝毫僭越,无论任何要求我都竭尽满足。
我甚至都早已幻想着再过些时日明媒正娶、结婚生子,可最后的结果却...”
“那所谓温柔全是假装。她对我所说的所有情话都是违心之言、所做的所有举动都是咬牙强撑。”
他用力扯住头发,双眼中早已布满了血丝,嘶声道:“在我准备婚事之时,这贱人竟在与外人苟合,做那些下贱之事!而我...只是他们在谈情说爱、缠绵悱恻时的可笑谈资。我这两年以来的所有举动,如此的滑稽可笑!”
“只因我是一介无力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因我长着一张女人脸?!”
王秋嘭的一声用拳头砸在桌上,面容狰狞:“正因如此,我就活该被那对狗男女如此侮辱——”
“先生,还请冷静一下。”林天禄轻叹道:”你如此举动,终究只是伤了自己。”
“所以我要提醒你!”
王秋抬起阴冷无比的眼神,喘息道:“这些漂亮女人没一个好东西,小心背后都有一个男子在操控着她们,一边玩着她们,一边侮辱你、作贱你。而你却茫然无知地继续...”
“先生慎言!”
林天禄轻喝一声。
王秋猛地恍惚回神,呆愣片刻。
他很快神色复杂地垂下头:“...是我说了些浑话,不必放在心上。”
他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埋首趴在臂弯中,没过一会儿便发出了鼾声。
林天禄收回目光:“夫人,不用将此人言论...”
“奴家问心无愧,自然无妨。”
茅若雨摇了摇头:“此人当初愤怒挥拳的场面,奴家正巧看得清楚。那对狗男女的所作所为,也算是略知一二。”
林天禄抿了口酒水,心中暗叹。
这算是他穿越此世,遇见最为悲剧的男子。
捧作珍宝的爱侣,竟日夜在他人胯下承欢,只贪图其家中钱财,甚至还遭两人暗中嘲笑讥讽。听闻真相何人不气,更逞论如今这年代受此大辱,大概是一生都难以过去的坎。
所谓苦酒入喉心作痛,汇作一字...
唯有惨。
“不过——”
茅若雨略作思量,迟疑道:“此人身上,好像被动过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