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奇妙。”
林天禄抬手轻点额头:“或许只是冥冥中一点灵感,我似乎与你们共同度过了半年时光。虽初时有些浑浑噩噩,但你当时的所思所想、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
云玥心头颤动,满脸难以置信:
“这、不可能!”
她施展梦境之术,明明只影响到了自己和若雨。
先生怎么可能会——
“或许是夫人她强烈的思念,令我有所感应。”
林天禄的平淡回答,让云玥脸色一阵变幻。
她沉声道:“这么说,我在梦境内所做的一切,你全都...”
“若不然,我又为何会唤你作‘云姑娘’?”
林天禄轻笑一声:“你曾与我亲切相谈,煮酒对饮,甚至还曾仗着年长暗中调戏于我,莫不是都想赖了帐?”
“你、你——”
云玥神色一慌,下意识后退两步。
直至此时,她才真正相信了梦境半年,都为眼前这个男人所知晓。
一时间心头泛起无数混乱情绪,害羞、尴尬、忐忑...
仿佛羞人秘密被当面撞破,白皙如玉的娇颜上都泛起丝丝红晕。
但,她很快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你...为何会来到此地!”
“夫人被掳走,我自然得竭力救援。”
林天禄挠了挠头发:“虽趁着那奇怪术式运转之际强行钻进了幽冥界。但内部却一片漆黑,东西南北方向都彻底颠倒,只能硬着头皮一处处找过来了。”
云玥美眸渐渐睁大:“你说...一处处找过来?”
“是啊。似乎还有些盘踞着妖鬼的洞窟,我索性一一上门拜访。”
林天禄无奈耸肩道:“不过他们要么早已发疯发狂、没了自我。要么是一无所知,反而对我的身体虎视眈眈,恨不得扒皮饮血,抽筋啃骨。”
“那你是如何——”
“难以交流、教诲不改,顺路将他们解决掉了。”
“......”
云玥陷入沉默。
当时在梦境中就知晓这个男人丰神俊秀,似身负大能,可她万万不知...如此强大!
在幽冥界内被关押的妖鬼实力层次不齐,但至少都是在赤魔境界以上的存在,竟会被随手灭杀?!
虽然...
林天禄一路闯荡而来能平安无事,她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但想到情况至此,她不禁仰头轻叹一声:
“当真胡来。”
轰隆!
洞窟内蓦然震荡起来。
就见湖泊翻腾,大量碎石齐齐破水而出,急速飞向石门所在的方向,转眼间便已复原合拢,看不出一丝被破坏的痕迹。
“虽不知你究竟用何手段破坏石门,但如你所见...这石门乃幽冥界之法所化,永不破灭,哪怕你将其破坏千万次也能修复痊愈。”
云玥垂下目光,语气中略带萧瑟:“而且,自从你踏入到幽冥界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了逃离的任何机会。”
进入幽冥界、与离开幽冥界...不可混作一谈。
毕竟此地本就是一处‘牢笼’,其层层封印,皆为让幽冥界内的存在无法逃离。
哪怕他当真还有手段能破坏石门,但绝对无法从内部再破开幽冥界与外界的通道——
那是幽冥界的‘本身’,乃是真正的人间外界。
她虽只是听说,可一旦企图破坏幽冥界门,必将遭受到一界之力的全力反击!
即便孤坐千年,她都未曾想到第二个可以逃出生天的办法,只能茫然等待着外界配合。
“或许吧。”
林天禄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云玥见其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莫名升起一丝恼怒:“你如此聪慧过人,难道就不知幽冥界何等危险莫测,如今莽撞行动,甚至这一生都要搭在此地!”
“若不救人,我又有何颜面苟活?”
林天禄笑了笑:“能得多位女子芳心,已是三生福分。但若只顾享福却不懂付出,那才是真正的禽兽之辈。”
云玥哑然无言。
沉默片刻,她只能忧伤浅叹。
计划被彻底打乱,她已不知该如何是好。
即便真能吞噬茅若雨的魂魄离开此地,那...
林天禄又该怎么办?
“云姑娘似乎还未问过我的意愿。”
“你说...什么?”
林天禄露出温和笑容。
“自然是将你们平安救出。”
“......”
云玥娇躯微颤,垂首无言。
旋即,她握紧了双手:“你要,救我?”
“没错。”
“你可知...我刚才正在做些什么?”
她再度抬头,双眸中仿佛闪烁着丝丝煞气:“我刚才险些吞噬了若雨的魂魄,将你的爱人抹除自我,夺走她的肉体!”
“我明白。”
“我被关入幽冥界之前,曾沉溺战斗与杀戮,不知造就多少亡魂!”
云玥似有些激动地喝道:“以你嫉恶如仇、正邪擅分的性格,如今更应该将我击溃!”
“我看的真切。”
林天禄的脸色渐渐肃然:“所以,此行同样是为惩戒云姑娘而来。”
“......”
云玥咬紧银牙,心神颤抖难安,猛地抬手一挥,一轮圆月刹那飞出!
叮!
一声脆鸣,晶莹纤薄的圆月被牢牢夹在指间。
“我知道,云姑娘心底还留有不甘。”林天禄沉声道:“千年夙愿近在眼前,无论如何都无法停步。”
云玥低声叹息:“那你还...”
“所以,这份无望执念就由我打破。”
林天禄神色化作平静淡漠,抬手一勾:“云姑娘尽管出招,无论你用出何种手段、何等秘术,又有何种巧技暗谋,我都会将其一一粉碎殆尽,让你心甘情愿地求饶认错。”
云玥美眸大睁,呆呆地站在原地。
没有任何华丽辞藻、没有优美的诗句,只是一番毫无铿锵的话语。
但...
却令云玥的心狠狠跳动了一下,如同重重叩击在封闭的心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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