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天禄默默喝着茶水。
而对面的杨婵贞坐姿端正,俏脸清冷,目光却至始至终都牢牢盯着他,不曾挪开分毫。
这股无言的冷淡视线,常人怕是早已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但林天禄依旧神色温和,顺手为她倒了杯茶。
“姑娘盯着我瞧了半刻,是否瞧出点所以然来?”
“我,看不透先生。”
杨婵贞语气恬淡,似山间清泉般舒缓:“先生的眼睛亦如夜空,广袤无垠,略作端详细品,反倒令我不禁沉浸其中。”
林天禄失笑一声:“难不成,姑娘此行是专程为说好话而来?”
“我并无奉承之意。”
杨婵贞垂首看着杯中荡漾的水波:“只是先生双目明亮有神,似含儒雅书卷,我才多注视片刻。”
林天禄神情微愣,这才回应道:“姑娘的眸子更是瑰丽如玉,好生漂亮。”
当时还未曾注意,如今细瞧其双眸竟如紫玉瑰宝,盈透柔亮色泽,当真如稀世珍宝般夺目靓丽。
杨婵贞睫毛微颤,垂帘轻吟:“先生谬赞,这对双眼乃不洁之物,只为——”
“以你说法,这双眼睛便足以通透心灵。姑娘性情高洁、心怀善念,又何来不洁?”
林天禄微微一笑,举起瓷杯敬道:“于我而言,姑娘这双眼睛确实美丽非常。”
“......”
杨婵贞略微捏紧放在膝上的纸伞,眼神闪烁侧开。
但沉默片刻后,她不禁幽幽道:
“先生与昨日比起来,仿佛变了个人。”
“我有何改变?”
“昨夜先生的目光森然恐怖,只是一眼,便令我心生惧意,忍不住浑身战栗。”
杨婵贞摩挲着掌中瓷杯,缓缓道:“但今日先生言谈举止间却极为温善,令我有股如沐春风之感,好似与挚友相依。”
回想昨晚的冷言威吓,林天禄尴尬讪笑道:“昨日对姑娘之举,确实严苛了些。”
“不。”
但杨婵贞摇了摇头:“先生能网开一面,只略作警告,我已得天大的宽恕垂怜。”
说着,她同样抬起瓷杯回敬一礼:“这份情谊,小女定会铭记心中。”
林天禄笑了笑,双杯相碰,很快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姑娘倒是性情谦和,不妨说说来意?”
“我只想多了解先生。”
洁白面纱遮挡着脸颊,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先生身上一切都令我无比好奇,每当相处交流,甚至还有一丝...熟悉亲切、浑身暖和的感觉。”
林天禄轻咳道:“姑娘你一直盯着陌生男子看个不停,大概也会感觉浑身暖和。”
这不是害羞尴尬么...
“并不同。”
她略作沉吟:“或许我此举过于僭越...先生,可否随我同行前去呡山一趟?”
这突如其来的邀请,令林天禄有点始料未及。
这姑娘,比想象中更‘热情’?
而且——
“姑娘见谅,在下见识浅薄,还不知这呡山又是何地?”
“先生不曾接触丰臣诸势?”
“我平日基本都住在长岭县内,很少外出,也不曾与什么势力有多少接触。”林天禄无奈笑道:“对于些常识,还是由他人告知才略懂些许。”
杨婵贞颇感讶然,心中更是诧异。
眼前这位先生实力如此超凡惊世,竟然——
不对。
或许正因超凡脱俗才会远离尘嚣,返璞归真,入世清修?
她心头恍然,暗暗更生几分敬佩。
如此理念,正与她呡山尤为洽和,如此高深莫测的境界,甚至可称她修行路上的前辈师长。
“先生无需尴尬,丰臣疆域领土广纳千里,各类山峰数不胜数。先生不知呡山自是正常。”
杨婵贞轻声解释道:“呡山位于茂环省,宜竹县地界内,常年青山绿意盎然,风水甚好。”
“此地...”
“如先生所想,类似小女这鬼魂盘踞呡山,数百上千年的传承,令呡山已成一处势力。”
杨婵贞淡淡道:“先生无需担心,我们呡山一脉几乎不曾出世,世世代代都居于山中,唯有历代青女会下山游历。”
林天禄听得惊奇。
这呡山倒颇有些既视感。
“那杨姑娘就是所谓的呡山青女?”
“正是。”
杨婵贞微微颔首:“这一代,便是由我入世修行。”
林天禄疑惑道:“我冒昧一问。为何呡山仅仅只派姑娘你一人出山,难道有何特别的门规限制?”
这独自闯荡‘江湖’虽然听起来浪漫神秘,但现实显然没那么轻松。
“呡山清修无人能够坚持,以至山中无幽鬼术者。而修炼呡山之术更令性情淡漠,大多都深居简出,不染俗世争斗。”她的眼神略微变幻:
“呡山青女,便是为下山入世...修意修神,磨炼心境。”
“原来如此。”
林天禄若有所思。
怪不得眼前这位少女看起来神色淡漠,语气平冷,没有丝毫起伏。
跟昨夜附身在夫人身上的神秘女子,倒是有几分相似。
“不过,姑娘为何要让我去呡山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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