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忆诗正疑惑着会是何人已先行一步跑去林府。
但她很快面色微怔,迟疑道:“武姨您刚才说还有话要与我一谈,果然是关于这桩婚事?”
“没错。”
九长老环抱起双臂,不经意间的举止,令宽松黑袍下的窈窕身段在挤压下几乎满溢而出。引得程忆诗眼皮一跳,心中暗暗嘀咕这对母女某种意义上还真是相像。
“天禄和若雨都与我谈起过你,我当初在临月谷内也没有丝毫反对的意见。毕竟这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自己的选择,我这外人自然没有任何多嘴的立场。哪怕若雨算是我养育长大,但我终究不可能当起什么恶毒娘亲从中作梗。”
“那武姨是想...”
“仔细想来,我暂时给不了你什么好的见面礼。”九长老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和蔼笑意:“索性就在这幻境内教你一些阴术,不求让你一跃冲天,但应该能让你面对强敌也有些自保之力。也算是此行前来参加婚礼,给你准备的一份小小贺礼。”
教导术法?
程忆诗愣了一下,不由得低声道:“这是否会太过贵重...”
“舒雅那丫头都已在临月谷内学了三招两式的月衍秘法,要是唯独遗漏了你岂不是太过厚此薄彼?”
九长老蓦然并起双指,轻轻一点在了少女的眉心。
程忆诗浑身一震,略显恍惚失神的双眸渐渐闭上,仿佛已是凝心精神,自行进入感悟状态。
“不错,确实有着非同凡响的天赋。”九长老见状微微颔首,颇为满意地颔首呢喃:“而且与若雨一样体内阳气极为充盈,神魂饱满剔透如玉,着实福缘深厚。”
“只是这丫头的性子如何,倒是得趁此机会多多深入了解才行。”
九长老松开手指,旋身入座到石桌对面,捻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气氛重新归于平静,望着竹亭外的清幽湖潭,她的目光却渐渐有些出神。
“时光荏苒,当真转瞬即逝。没想到竟已到成婚之日在即。不知…天禄如今又是否做好了准备。”
“不过,有‘那位’在的话。这紧张气氛兴许能消散不少。”
...
...
林府内。
原本幽静的凉亭内,如今却流转着一丝古怪气息。
林天禄放下了手中棋子,略显好奇地看着坐在面前的雪杉。
这孩子似乎正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着棋路解法,但又迟迟找不出应对之法,眼中都泛起丝丝委屈泪花一般,着实让人心生怜惜。
不过,细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
雪杉周身正弥漫起冰凉寒意,正化作如丝寒气透体萦绕,随着一次次地呼吸不断吐出檀口,又慢慢吸入肺腑之中。就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这古怪变化,依旧凝神忘我地盯着眼前的棋盘棋局,始终不肯将手中的棋子落下。
“有点意思。”
林天禄微微一笑,心生几分好奇。
他很清楚自己下的棋局含有几分奇妙力量,有时能让人窥见一些神秘古怪的意境,甚至能增长修为境界。
只是这份力量目前似乎只对那些天赋非凡之人有奇效。至少与隔壁的聂老爷子对弈之际,并未出现这等异象。
而眼下雪杉的古怪...
“看来,这孩子还有些得天独厚的天份?”
“哇呜!”
但突然间,雪杉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画面般惊叫一声,浑身大汗地惊醒过来。
他捂着胸口连连喘息,头上简直是汗如雨下,声音更是嘶哑:“我、我怎么突然间...”
“刚才你瞧见了什么?”
“我、我突然看见有好多的冰雪吹到了脸上,把我整个人都给冻住了。”雪杉下意识地回应一声。
旋即,他神情微微一呆,慌慌张张地摆手道:“先生不用在意,可能刚才只是我一时间走了神,不慎想起了一些过去的往事。”
“往事?”
“这...”
雪杉话语一顿,神情顿时低沉了几分:“当初我家正是风雪之夜遭受暗害,我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那晚的雪景。”
林天禄笑容当即僵住,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颊。
没想到随口好奇一问,竟然不小心触及到了别人的伤心往事,实在不妥。
“那你还记得曾经害了你家人的仇敌吗?”
“不记得了。”
雪杉抿着嘴唇摇了摇头:“当时我还很小,就连父母的面容长相都已经模糊不清。更不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何事。”
林天禄沉默片刻,很快将棋子收好,带着温和笑容起身一拍他的消瘦肩膀:“既然不记得了,那就不必再去胡思乱想了,瞧你现在这幅满身大汗的样子,先去后院好好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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