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她’身形微顿,瞪着空洞双眼默默看着前方的陌生来者。
“...没想到,这先天阁竟当真鼓捣出了这等不合常理的魔胎,甚至刚刚诞生便能吸收母体来重塑纳魂肉身,果真是匪夷所思,不亏让我在暗中监视他们行动多年,如今终于到了开花结果之时。”
一名身形佝偻的白须老者叩了叩手中长杖,目光闪烁不定,沉吟道:“诞灵破肉而出便有半步蛮境的修为,这魔胎之威能确实是足以逆天改命。小家伙,你如今应该乖乖的——唔?!”
但威胁话语还未落下,老者脸上神情顿时勃然一变,惊愕踉跄:“这、这是怎么回事?!”
其体内阴气仿佛是泄露般四散而出,刚刚在暗中凝聚出的数十道应对阴术更是齐齐溃散。
“挡我,唯养料尔。”
“...不、不对劲!”
白须老者面色几度变幻,当即踏空腾跃拉开双方距离。
这魔胎之诡异,甚至还要凌驾于他的猜测预估。
先天阁之手段,已然完全失控!
...
“呵呵呵~”
一丝娇柔轻吟般的笑声在耳畔响起。
林天禄翻动着书页,饶有兴致地看着书中描绘的诸多故事。
而倚靠躺在怀里的云玥也不时掩唇轻笑两声,在空寂无人的林道内悠悠回荡。
“这些文人墨客们的文思才情倒颇为厉害,竟能想出如此多有趣之事。”
听着耳畔云玥的柔声感慨,林天禄心思微动,不禁低头笑吟吟道:“待往后闲置下来,我来为玥儿写些你喜欢的故事小说。或许文笔还甚是稚嫩干硬,但灵感点子终究还有几分。”
“那我可得好好期待一番。”
云玥温和浅笑两声,索性拉着他的手腕,将书籍顺势抵在自己高耸挺立的硕大耸峰上:“举着也累,歇息会儿。”
“放在此处,玥儿这可是诚心想让我走神乱瞄啊。”林天禄无奈失声。
他又不是什么心若冰清的圣人,这又白又大之物就在双手间蹦蹦跳跳的,哪个正常男子还能顶得住?
但狐女只是柔媚顾盼,温和道:“如书中所述那般,天禄与我嬉戏打闹一番倒也无妨的。”
“那我可没办法再看得下书。”
林天禄笑着揉了揉她的滑嫩脸蛋。
...
二人颇为亲昵缠绵的嬉闹了片刻,脸蛋微红的云玥轻抿朱唇,拢发柔声道:“但瞧着山路尽头,似再过不久便能到达就近的山镇。再路过两座镇县,就能顺利穿过两省交界之地到达呡山了。”
有美霞在,这赶路速度比来时要快上不快,更遑论为早些前往呡山更走了近路,能一路前行直达,而不用再绕路至丰台县周边一带。
“算算时辰,应该能在除夕夜前顺利赶到临月...嗯?“
林天禄蓦然轻咦了一声。
怀里的云玥稍迟一步挺身坐起,同样感觉到了古怪诡异的气息正在逼近,神色颇为凝重地探身望向右侧——
如今天色已晚,在几乎深不见手的漆黑树林间隐隐有细微沙响,阴风抚动,更添几分阴森诡谲。
若常人来到此地,怕是早已被吓得两股战战。
“并非寻常车队、也并非妖鬼或飞禽鸟兽。”
云玥双眸逐渐眯起。
“树林间是何动静?”茅若雨已然从纱帘中探出身子,惊疑不定地循声望去。
她们哪怕待在车厢内暂作休憩,都同样感觉到了一丝诡谲波澜,仿佛在心间荡开寒意般难以视若无睹,似当真有股危险正在迫近。
林天禄轻拉了一下缰绳,示意美霞暂且停下:“有客人来了。”
随着马蹄声渐止,深夜树林间再度归于一片死寂。
直至——
一道仅缠绕碎布的纤细身影自林间缓缓走出,肌肤甚是白皙、赤足单薄,齐肩短发在轻柔摇曳。一时看不清面容,宛若山野中游荡的阴森鬼魅似的,直叫人浑身发冷。
只看上一眼,正撩开窗帘瞧去的程忆诗和华舒雅都不禁背后发寒,汗毛耸立,下意识地提起了几分警惕戒备。
着实太过诡异了些!
如今这深夜三更时分,荒野山林之中怎会有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在外独自游行!
绝不可能会是常人,但细瞧又感觉不出多少阴气,这究竟是——
“我去瞧瞧。”
林天禄率先下了马车。
华舒雅见状脸色微变,连忙提起一旁的长剑:“前辈,万万小心!”
“放心,没事的。”
林天禄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旋即,他随意迈过几颗枯树树干,逐渐靠近苍白女子而去。
而这名诡异女子也在顺势靠近,发丝渐散,露出一张虽是俏丽端庄却无比惨白的面孔,非人瞳孔在流转缩放。
“我,是为了——”
“姑娘,这夜深人寂出门在外,着实是危险了些。”
林天禄蓦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温和道:“若当真有事外出,最好还是带上亲友才更为安稳。况且姑娘你现在这幅打扮可实在不成体统。”
“...嗯?”
苍白女子似是微愣,略显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为何会...不成体统?”
“这荒郊野岭的,暂且不论些豺狼恶虎,那些山匪盗贼有不少贪图女子美色,瞧见姑娘你这般姑娘可得另起色心。”
林天禄循循解释而来:“而且姑娘你这幅打扮实在是冷了些,太易受风寒入体,徒生病痛折磨。”
说着,他很快脱下了身上的御寒外袍,上前将袍子轻柔披挂在苍白女子的香肩,顺势紧了紧衣襟,将裸露在外的白皙春光尽数遮掩,唯小腿玉肌露出些许。
“......”
苍白女子怔怔地攥着裹身衣襟,螓首微抬,喃喃道:“这样,便不会得病?”
“是啊。”
林天禄无奈一笑:“但姑娘最好还是寻一处能遮风挡雨之地更好,安稳休息一晚,待明日一早再去忙活也无妨的。”
“...好,我明白了。”
苍白女子微微颔首,似有所思般躬身行了一礼:“谢谢恩公。”
“无妨。姑娘更得记得保护好自己,早些回去吧。”
林天禄笑着摆了摆手,干脆地回身离去。
而苍白女子只是安静凝望,目送着林天禄一行重新启程离去,直至在视线中渐行渐远。
——好奇怪。
其心中渐升几分疑惑。
此行本是想为‘吸收’而来,可不过两三句话的功夫,心里却顿时没了这个想法。
“...很,暖和。”
苍白女子眼神闪烁,螓首微垂。
轻抚着身上的温暖袍子,甚想再开口聊上几句。
待沉默半晌后,她蓦然回首望向另外一侧:
“先去找....先天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