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一时略显嘈杂,不少女子都是面露惊慌无措之色。
“为、为何会有男子?!”
“这人...这人究竟是从何而来!”
“——安静。”
三长老严肃冷喝一声,右手隔空一抚,三位差点下意识起身出手的少女顿时被强行压了回去。
少女们纷纷惊愕回首:“三长老?!”
“我教导你们礼仪廉耻许久,怎得如今却忘了个一干二净?”三长老冷眸扫过在场众人,沉声道:“面对来客,得知礼懂礼,展现出你们作为临月谷弟子的仪表态度。”
一位颇为俊美的少女豁然起身,急切道:“可此人分明是男子,为何会出现在我们临月谷之中?”
“是啊!长老们不是说过,不准将外界男子带入谷内——”
“此人身份,略有不同。”
三长老娥眉微蹙,合上手中书卷:“他是我临月谷前代月衍圣女的丈夫,亦算得我们临月谷唯一的女婿,以此身份,即便踏入谷内也无需责罚。”
“女、女婿?!”
“前代圣女?”
殿内少女们闻言皆震惊无比。
前代圣女,不是数月之前刚刚寿终正寝、离世下葬了吗?!
那位和蔼慈祥的老奶奶,竟会有这样一位如此年轻的丈夫?!
少女们顿时无比茫然地回首再看向林天禄。
林天禄显然察觉到她们眼中目光有异,心下略感无奈。
这些年轻一代的少女,想来并不认识‘茅若雨’这位横插一脚又突然逃走的前代圣女,自然而然联想到了另外一位。
三长老绷着严肃冷脸,正欲开口再解释一二,但林天禄很快与她打了个眼神。
——借驴下坡、亦是无妨。
三长老嘴角微扬,似无奈失笑,默不作声地摊手示意他继续。
“——诸位姑娘们,在下确实是‘前代圣女’的丈夫。”
林天禄再露温和笑容,不卑不亢地拱手道:“此次亦受圣女嘱托,前来临月谷向诸位‘老友’们拜年祝贺。
单因事出突然,此前并未提前告知谷内诸多弟子们、擅自在深夜燃放了烟花、昨晚又造异象,若不慎惊扰到了诸位姑娘们,还望能谅解一二。”
“什、什么?”
少女们略感讶然。
除夕春节那晚,漫天的灿烂烟火竟是此人所放?
林天禄语气平和地再解释道:“姑娘们也无需惊慌失措,在下自从来到临月谷,就未曾主动去与任何女弟子接触,如今暂住于偏院、每日有其他长老看守,并不会对姑娘们造成困扰和麻烦,还请放心。”
“这...”
听得几番安抚,原本神情激动的少女们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而且,听闻除夕之夜的盛大烟花为此人所放,面面相觑间,心里不免还是放下了几分警惕。
毕竟那一晚,她们也确实好一阵激动欢闹,此生从未见过这等绚丽夺目的烟火之景,直至今日还记忆犹新。
不过,一名少女冷着脸蓦然道:
“先生既受长老们看管,可为何如今会突然出现在大殿,现身与我们相见问候。”
林天禄微微一笑,坦然道:“受谷主与几位长老所托,前来与诸位姑娘们好好研讨一番。”
“研讨?我们之间有何可研讨——”
“诗词歌赋、字画娟绣,乃至阴术或是武艺皆无妨。”林天禄笑了笑,不急不缓道:”只要是在下略知一二的,自然都能与姑娘们多作交流。”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不禁暗自蹙眉。
难不成,这位前代圣女的丈夫当真是何得道高人?
林天禄见状笑意不减,正想再开口自我介绍一番,却见刚才那冷脸少女蓦然睁大双眼,惊疑不定道:
“且慢!你刚才说自己的名字...叫什么?!”
“在下名为林天禄,姑娘有何——”
“你,就是林天禄?!”
不少女子纷纷困惑回首与冷脸少女相视,似在暗中询问‘林天禄’又是何人。
这位少女脸色几度变幻,但原本那副咄咄逼人的阴冷目光却在飞速消退,连忙侧首与身旁同伴嘀咕了几声。
而随着暗中消息传开,这些少女们再度望来的目光...
顷刻变得暧昧古怪了起来。
林天禄笑容微僵,干笑两声。
以他的听力,自然听见了少女们的嘀咕内容——
‘这林天禄,就是白馨大师姐日思夜想、梦中都在呢喃的俊俏小情郎!’
白馨那丫头,原来并非故意透露出去的,而是在睡梦之中不慎被其他女弟子们听去了?
“林...先生,是吗?”
那名冷面少女神色稍缓,试探着开口道:“您刚才说要与我们研讨,此话可是当真?”
“自然当真。”林天禄收敛心绪,笑着颔首道:“就如刚才三长老向诸位姑娘们传授的控物之法,我便可为姑娘们指点一番。”
另一位颇为可爱的圆脸少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轻声道:“先生,其实与我们谈谈诗书就好。不必勉强去做这些...”
林天禄哑然失笑道:“想来,诸位早已从白馨姑娘口中了解到了在下?”
“大师姐她说,先生是一介白面书生,并无多少实力修为。”圆脸少女微抿粉唇,关切小声道:“我们也并非专横跋扈的娇蛮女子,知晓术业有专攻的道理,先生不必为了与我们拉拢关系勉强为之。”
“是啊,我们临月谷虽是修炼之地,但还不至于瞧不起旁人书生。”
“况、况且,大师姐也曾说您是一位...好人。”
“......”
林天禄听得有些哭笑不得。
有白馨这丫头‘胡言乱语’,自己怕是早已被贴上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标签和印象。
但,这些姑娘们至少还算友善。
心思急转间,他干脆抬起右手,并指一挑。
嗡——!
一名少女蓦然惊呼一声,就见其手中佩剑突然自行出鞘,在众人惊愕目光下飞旋至身前,稳稳当当地悬空立住。
“姑娘们,实践出真知。”林天禄温柔轻笑道:“我知晓,你们如今对我可能有些奇怪误解,但皆是无妨,待我们好好交流一番,那些误会很快便会迎刃而解。”
“好、好厉害!”那位被夺去佩剑的少女惊叹出声:“我竟丝毫唤不回兵器,好玄奥的念力与控法!”
在场的少女们面露惊色,心中更是泛起无比好奇。
此人,难道并非大师姐所说的文弱书生,而当真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你们并非眼拙之人,或多或少能瞧出林先生之不凡。”
三长老悄然踱步至林天禄身旁,神情冷艳庄重,字字珠玑道:“其修为丝毫不下于我等长老,更兼备文韬武略、通晓天文地理,可谓万中无一的绝世人杰。由他来指点你们一番,亦是不小恩惠,记得要牢牢抓住此等机缘!”
少女们神色骤凛,齐齐欠身行礼:“谨遵长老吩咐,还请先生赐教指点!”
见原本还大呼小叫的少女们顿时变得这般乖巧听话,林天禄挠了挠脸颊,心中亦是感慨。
若要当好教书先生,自己果然还欠缺不少调动课堂氛围的火候方法。
“先生,不妨由我与你配合一番,有何需求尽管吩咐。”三长老略微侧首,低吟出声。
“多谢三长老大力相助。”
林天禄轻笑一声。
旋即,他再度看向诸位少女,温和道:“如今,我先来与各位说说三长老刚才谈及的控物之法,其有口诀、心决、亦有辅佐之用的指印,三者合一便是最为标准的控物手段。”
...
瞧见殿内林天禄事无巨细地讲解着术法,武静云不禁面露赞许之色,不时颔首暗叹,只觉自家贤婿倒是愈发有教书育人之姿。
并非一板一眼的照本宣科、也非胡编乱造的胡说一气,而是引经据典娓娓道来,哪怕是她都听得颇为满意,细细思量之际,心中不由暗道其话中甚至似有改良术法之秘,须得好好钻研琢磨一番,心间顿觉豁然开朗。
而遥见殿内气氛渐入佳境,一旁的程忆诗也是松了口气。
武静云收回目光,浅声笑道:“对自家夫君这般没有信心?”
“妾身只是担心那些女子会不识好人,胡搅蛮缠,白费夫君一番苦心。”
程忆诗脸色阴沉,目光幽幽地凝视着那些少女:“若当真令夫君下不来台,定要让这些丫头好看。”
武静云哑然失笑,抬手抚了抚她的秀发:“倒不必这般介怀,毕竟只是一群比你还年轻不少的少女,童言无忌,有时总会不慎说错几句话的。”
“...嗯,妾身明白。”
程忆诗阴森目光悄然一转,直勾勾地盯向了跟林天禄站在一起的三长老。
“只是这位长老,当真不要脸面!”
瞧见其故作严肃端庄、但又不时隐约亲昵靠近耳语交谈的样子,着实是令她眉头直跳。
武静云难耐笑意,狭促道:“他们二人皆有分寸,你无需气恼。
倒是丫头你,昨晚劳累一番,如今脚步都有些虚浮蹒跚,可要我搀扶你到何处坐下歇息会儿?”
原本还眼放幽光的程忆诗顿时脸色一红,心间羞涩,支支吾吾道:“没、没事的,妾身还站得住身子。夫君都还在认真授课,身为妻子怎可偷偷溜走。”
“你这傻孩子,只是到一旁坐会儿,照样能瞧得见天禄身影。”武静云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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