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七长再老紧了紧手套,略微弯腰俯身,神色专注地捻指打量,双眸中灵光闪烁,仿佛在详尽记忆着全身每一寸肌肉与骨骼、形体轮廓与经络纹路。
“......”
莫约在半柱香后,七长老轻扭盈盈一握的蛮腰,倏然走回到书桌旁入座,顺势将手套逐一摘下。
“将衣物穿回去吧,多谢林先生配合。”
林天禄这才松了口气,赶忙穿衣。
幸好,这番身体检查并未出现任何意外。
初时虽尴尬了些,但七长老本身无比严肃、气氛凝重,自然而然便逐渐冷静了下来。至于这所谓的体检,在现代社会也是早有经历,倒不必大惊小怪的。
“七长老,不知还有何需要配合的?”
“还请稍等。”
清冷细腻之声飘来,就见七长老正坐于书桌旁,一丝不苟地执笔在纸上撰写着什么,不时轻蹙秀眉,不时又若有所思地落笔描写。
而林天禄见状也没有出声打扰,安静侯立在旁,默默等待。
直至再过半柱香后,七长老这才放下毛笔,颇为满意地微微颔首。
但——
待瞧见之上记录的文字后,七长老脸上的平静逐渐消散,面颊艳红微露,羞答答地垂首轻咳两声。
“林先生刚才多有得罪。”
“无妨。”
林天禄笑呵呵地拱手道:“能帮上长老的忙就好。”
“那...如今林先生可否扯下几根头发交给我?”
七长老似在掩饰自身尴尬害羞般连忙起身回头,从手边取来一根晶莹玉管,有细针流转着渗人寒芒。
“还有这一管血液,只需些许便可。”
林天禄闻言轻松一笑。
这一套流程,他熟啊!
无非是收集毛发、抽血化验嘛!
倒没想到临月谷的大夫,竟还能将古代医术借阴气秘法推演到这等惊人境地,着实惊人。
“来吧,尽管抽血便是。”
林天禄大大方方地撩起衣袖,笑呵呵地将右臂伸出。
七长老顿时面露诧异,显然没想到他会这般配合,不禁讶然道:“林先生这幅反应,瞧着似乎早已知晓这抽血的流程?”
“略有耳闻。”林天禄心思微动,很快轻笑道:“在外游历之际,亦瞧见过几位乡间医生用过此法。”
“原来如此。”
七长老这才矜持浅笑一声:“外界凡尘的凡人们虽无阴气修为傍身,但借着代代前人传承、数十年的经验积累,确实也能慢慢磨练钻研出不凡的医术与医理。”
温声谈笑间,她轻轻一点手中玉管银针,在针头上似有奇异光晕萦绕。
“林先生还请稍作忍耐,虽无疼痛,但抽血之际可能会有些脱力晕眩之感。”
“我会忍着...呃?”
下一刻,林天禄和七长老二人顿时齐齐怔住。
因为,这一针刺下去,并没有穿透臂弯间的皮肤。
“这、怎么——”
七长老倍感诧异,又小心专注地将细针推进。
但,看似白净的皮肤非但没有被细针刺穿,甚至连些许褶皱都不曾拉扯开来。
林天禄面色微妙,小声道:“七长老,是不是这抽血的器具取错了?”
这针头扎在手臂上,非但没有丝毫刺痛,反而是羽毛拂过般微微酥痒。
“不、不可能的。”
此针,即便精铁都可扎穿。没有丝毫抵抗的肉身怎会连皮肤都刺不破!?
七长老脸色一阵变幻,仔细瞧了瞧手中玉管、紧抿细唇,运起阴气开始使劲扎针。
——叮!
断裂的针头飞旋着掉落在地,令二人身形倏然齐僵。
林天禄心头更是咯噔一声,暗道不妙。
只是场体检而已,竟将对方的医疗器械搞坏了。
抽血之器在现代虽然常见便宜,但在古代,而且还是被纹刻施加了阴术的奇妙道具,可能当真贵重无比。
这人情,岂不是越欠越大?
林天禄心下无奈,但还是坦然道:“七长老,此物毁坏,我之后会想办法赔偿——”
“当真,匪夷所思。”
但话音未落,七长老便恍惚出神般呢喃道:“我活过百年,从未见过如此惊世骇俗的肉身。”
“呃?”林天禄微微一愣。
就见七长老似陷狂热之中,温柔细腻地轻抚着手臂,自语感叹道:“每一寸皮肤都充斥着难以想象的韧性,血肉骨骼的坚硬与紧致,更是闻所未闻。哪怕无需催动任何外力气息,单靠肉身便足以抵挡刀枪斧钺的万般穿凿撕扯,甚至水火不侵。”
林天禄一时哑然无言。
原本还高贵优雅的七长老,如今正展露着颇为奇妙的狂喜沉醉之色,美眸似荡异彩,手捧珠玉珍宝般来回轻抚手臂,虽温柔如水,但总有一股淡淡的阴冷之感在背脊处升腾而起。
不对——
是七长老的手指,指甲。
“果然,就连百种毒素亦然无效。”七长老嘴角虽依旧带笑、但与之前的典雅贤淑已相去甚远,甚至有几分病态美人的诡谲气质。
但更让人心惊的是,仅在这片刻接触间,她已是在不知不觉间布下了上百种毒素?!
“七长老!”
林天禄蓦然大声一喊,一拍其纤柔香肩。
“唔?!”
七长老顿时回过神来,连忙收手后退两步,很快露出一副略显歉疚的不安神色:“林、林先生,我刚才...没留神说了些怪话。”
“怪话倒是无妨。”林天禄脸色微妙道:“不过,七长老那指甲是....”
“不必担心,那些毒素受我阴气掌控,如今已尽数挥发消散。”
七长老轻叹一声:“只是可惜了,林先生的身体坚不可摧、无物可破,想来是一滴血液都难以取得。”
林天禄神色古怪地看了眼自己的手臂。
他虽知晓自己如今的身体无比坚韧强健,但连破开皮肤都难以办到,确实难以置信了些。
不过细细回想,自从太乙山中下来后,暂不论生活琐事,他遭遇过诸多妖鬼袭击埋伏,亦徒手抵挡过无数次攻击。
有阴术轰击、有兵器劈砍,甚至连虚实不定的‘诅咒’之流都伸手拦过,可时至今日,别说是流血受伤,确实是连一丝细微划痕都没有出现。
“看来,林先生同样是刚刚注意到此事?”
“如长老所说。”林天禄握了握右手,咂舌道:“我还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如此玄奥古怪。”
不仅阳气充沛到仿佛无穷无尽,如今甚至还刀枪不入。难不成,自己在五十年的沉睡顿悟中还练了某些炼体功法之流,才让身体变得如此坚韧?
七长老渐凝目光,沉吟道:“并非外力加持,或许....是林先生天生就拥有这般异禀天资。”
“七长老可还能否查出个所以然来?”
成熟温婉之声倏然在屋内响起,令七长老受惊吓般俏丽一白,诧异定睛诧异道:“静云?你怎么进来....”
“刚才隐约听见了你们的对话。”
武静云自纱帘后悄然走出,神色平静道:“若能得‘血’,你可否从中探究出真相,为天禄解答心中疑惑。”
七长老稍作回神,略显迟疑地摇了摇头:
“此事,我无法保证。”
若是之前,她还是颇有几分自信的。
但如今,着实是没有丝毫把握可言。
“不过,若有血液为基,勉强还能研究检查一番,测林先生身上是否有何隐疾,随即便能应症施药。”
“....也好。”
武静云拢发回眸,无奈浅笑道:“天禄,此次来都来了,可要顺势检查一番?”
“检查倒是无妨。”林天禄捏了捏手臂,好奇道:“但这血,眼下该如何收集?”
这个问题,同样令七长老有些困扰苦恼。
但武静云此刻却流露出柔媚笑意,伸手相挽,踮起足尖附耳低喃:“由我来为你取‘血’吧。”
林天禄仍怔然困惑间,被武静云拉着走进了一旁被黑纱帘子遮挡的内室,同时又有隔音结界被悄然张开。
七长老心下茫然,困惑着她又有何不动用凶狠暴力,便能取血的奇妙手段。
旋即,透过黑纱缝隙偷偷一瞧——
“......”
七长老那张精致苍白的绝美娇颜倏然僵住,渐泛诱人红霞,无比惊讶般抬手捂唇,美眸圆瞪。
黑帘缝隙中,似有熟悉倩影正开腿蹲坐,埋首胯间或急或缓的起伏不定,左旋右扭,不时以手抚萧轻拢慢捻、双手齐下。
无声沉静间,脸色愈发红润羞涩的七长老,甚至都已害羞到以手捂脸,不敢再看。
但心间莫名有一丝奇妙的背德感升起,令她不自觉地张开指缝、脸红心跳的望着此旖旎画卷。
“呼....”
七长老暗暗轻喘,眼波如水,只觉就连一向冰凉柔软的身子都有些发烫起来,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刚才体检时瞧见的那一幕幕,挥之不去般来回萦绕。
...
半晌后,穿着工整的林天禄与武静云走出黑帘内室,二人神色如常,仿佛在室内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而七长老正伸出双手,满脸通红地收下了满满当当的瓷玉细管,隐约可见其中稠白。
武静云依旧温婉娴静,柔笑着欠身道:“既是要事办完,七长老可还有何其他对天禄的吩咐请求?”
“没、没有了。”
被二人的目光牢牢盯着,七长老仿佛做贼心虚般慌忙摇头,将瓷管牢牢捧在手心,丝毫不见之前的优雅大方,反倒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那就好。”武静云温柔一笑:“既然如此,我与天禄就不再继续叨扰,七长老便安心钻研吧。”
林天禄笑容稍有些尴尬,拱了拱手:“长老保重。”
“....嗯。”
目送着林天禄和武静云二人宛若亲昵情人般挽臂离开,七长老脸蛋红潮仍未消散,抬手轻抚砰砰直跳的心扉。
“没想到、静云与他当真进展到了这一步....”
再低头看了看手中瓷管,又瞧了眼桌上记录的不少信息,灰发美人顿时羞得玉颈烧红,呜咽娇吟一声,欲哭无泪般趴伏在桌。
“羞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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