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宗并无任何了解。”
“好。”
谈子笙拔出佩剑,皓腕一抖,剑光倏然闪烁划过。
旋即,这十几名山匪被齐齐割开了喉咙,无声无息地彻底死去。
“走吧。”
看着谈子笙离去的背影,赤灵渊嘴角微扬,玩味一笑。
此女心中虽有正义,但行事之果决狠辣也是寻常女子所没有的。
“虽然,这群无法无天的山匪也用不着怜悯。”
赤灵渊长袖一拂,烈火倏升,很快将这些山匪尸体焚烧成渣,身姿飘然地随同离开。
...
翌日晨间。
祝疏桐呆呆看着半塌在即的客栈,一时有些茫然失神。
昨晚她与自家女儿在客房卧榻内难得一同休息了一晚,可没想到今早起床不久...
就瞧见了这等匪夷所思的画面。
短短一晚上的功夫,这座客栈究竟发生了何事?!
“娘、娘亲...”
身旁的林绫有些瑟缩地指了指远处:“那边的地面有好多坑坑洼洼,明明昨天都没有的。”
“当真古怪。”
坐在马车驾位上的老者同样是摸不着头脑,惊疑不定道:“昨晚老夫哪怕睡得再死,也不该丝毫异状都不曾察觉啊。”
“——是有一伙山匪恶徒跑来行凶作恶。”
恰至此时,谈子笙正步履轻缓地朝这边走来,神色淡然道:“他们在四周洒了不少蒙汗药、又施了些诡异邪法,让客栈内外的居民们都陷入沉睡,好趁夜来杀人放火。”
“山、山匪?”
祝疏桐听得脸色一白:“如今他们身在何处?”
“死了。如今杨官村的村民们正在帮忙处理后事。”谈子笙语气和缓道:“至于这客栈遭遇,昨晚我与随行侍女在跟匪徒搏斗,战况激烈之下才毁了些房屋阁楼,实在难免。
我刚才已为掌柜付了些抚恤银两,足够让他差人将客栈修缮一新。姑娘也不必担心忧虑。”
听闻昨晚客栈内才刚刚发生过一场激战,祝疏桐与老者二人心下虽有些后怕,但终究还是松了口气。
山贼伏诛、危机解除,自然是再好不过。
“谈姑娘,待会儿我便坐在后面的马车?”
霎时,一道略显悠然婉转的女声随风飘来。
此声恍若黄鹂啼鸣、又似仙乐傍耳,以至于客栈四周众人都不禁失神恍惚了一瞬。
祝疏桐如梦初醒般一激灵,连忙循声张望,顿时瞧见一位身穿艳红襦裙的丰腴女子正婀娜走来,仪态万千,仅一眼便令人心头陡酥。
而在看清来者容颜后,她更是瞪大双眼,呼吸倏滞:“好美...”
此女双眸如水,似含万般柔情酥媚,肤若凝脂,雪白中透着粉艳,一双朱唇笑若嫣然,便是这谪仙般的绰约风姿,不施粉黛便叫人流连忘返。而衬其浮凸浑圆的傲人身段,当真是艳光四射,纵然百花盛放也难及分毫。
“你若不介意,便到车厢内坐一会儿吧。”谈子笙颔首轻吟道:“总归还要一两天的路程才能到达长岭。”
“我还没那么蛮横娇贵。”
赤灵渊怡然浅笑一声。
她微转金眸,饶有趣味地瞧了祝疏桐两眼:“这位便是你结伴同行的女子?”
“正、正是妾身。”
祝疏桐娇躯微颤,略显拘谨地欠身行礼:“与姑娘初次相见,刚才稍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无须多礼。”
赤灵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待回到长岭之后,若有机会倒是能一同坐下,喝两杯茶水。”
说罢,她便在两名侍女簇拥下走向后方的马车,倩影隐于车厢不见。
直至这时,祝疏桐才感觉那股油然而生的自卑感稍有缓解,小声道:“谈姑娘,这位姿容贵气无比的女子是...”
“勉强算是我的朋友。”
谈子笙微抿朱唇:“当然,最初是天禄引荐而来,其身份确实非同凡响。过段时日她也是随我一同定居长岭,你们自然有再见的机会。
而她本是与我同行启程,只是前段时日流连沿途美景才稍作分别,在我几名侍女的接送下一路走走停停,直至昨晚才赶到汇合。”
“原来是林夫子之友。”
祝疏桐面露恍然,心下亦有几分感慨。
林夫子相识之人,无一例外皆是身负异能法术的仙人、又或是身份超然的贵客,当真不知林夫子本人会是何等的尊贵非凡。
相较起来,她们这对平凡母女实在是...
“娘亲,刚才那位姐姐好美呀。”
林绫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目光留恋地瞧向后方的马车:“当真像传说中的仙女一样。”
“好了,先上车启程吧。”
谈子笙流露出一丝笑意:“丫头你若对她感兴趣,之后便上去与她交流一番。她的性子还算平易近人,总归能与你调笑几句。”
“嗯!”林绫天真童趣地展颜一笑。
倒是祝疏桐一阵忧虑,担心自己女儿待会儿当真会‘无法无天’的跑去胡闹纠缠。
...
...
日晨渐逝,汇作细雨连绵。
傍晚时分,天色已是愈发暗淡无光,街坊古道之间更显冷清萧条。
只因刚过春节不久,长岭当地习俗所致,不少人家大多还在家中团聚休憩,少有人外出做工。
当然也是因为这片地区宅邸不少,住户颇有些家财底蕴,自然是不愁吃喝衣行,往年大多都是如此。
不过,今年的正月期间却与往常有些不同——
似有一股淡淡的阴云笼罩当地,人人闭门不出,仿佛门外有祸患将至,危机四伏。
哪怕街头巷尾有人影出没,大多也是行色匆匆,不敢在外多作久留。
“呼——”
放下手中扫帚,一位身裹素朴袄袍的清秀少女呼出一口淡淡热气,螓首微扬,淡紫灵眸出神般眺望着天际远方,久久沉吟无言。
随冬日寒风拂过,裙裾荡漾、已过肩头的纤柔短发轻轻摇曳。双眸微垂间,似流露出几分青涩温婉的妩媚之意。
皓腕素手轻抬,轻柔接住自黑夜飘落的点点雪花。
青涩少女感受着指尖的淡淡凉意,不禁细抿粉唇,眼含一丝孩童般纯粹的喜意。
...下雪了。
她在外流浪数年,但还是第一次以这般心情面对新年之雪。
没有饥饿、没有悲伤、更没有绝望和痛苦。
“...不知,先生他如今与几位夫人相处如何。”
雪衫缓缓攥紧沾雪发凉的小手,悄然扬笑。
——她的一生,便是由那次邂逅相遇而变。
便是如今,在这寂寥冬日之中,她所暂住的房屋亦是其好心相借,才能有温暖被窝而寝。
而见初雪的感怀惆怅,并没有让雪衫失神太久。
她略微定神,抚了抚衣裙,很快准备再回屋清扫擦拭一番,希望能让这座林宅依旧干净整洁如初。
到时林先生自远方归来,定会欣慰满意。
叩叩叩——
但,一丝敲门声倏然打破了这份寂静。
雪衫连忙回眸望向院门,面露几分困惑。
林夫子出远门之事,周边的街坊邻里皆早已知晓,哪怕前段时日有些逸闻传来,但依旧不曾让杳无人烟的林宅门前有何人停留太久。
更别说,主动敲门。
毕竟在外人看来,这林宅内压根无人居住,自然无需浪费时间。
“难道,又是何外地赶来之人?”
雪衫心中不解,但也没有多做磨蹭,踩着轻巧碎步来到门前。
但她刚想将大门打开,陡然回想起县内近况,不禁俏脸色变,一时又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这门....
或许不能乱开。
“——雪姑娘。”
但门外却很快响起轻柔淡雅的女子浅笑。
“我并非外人,而是这县内勾栏听曲之地的楼主,与林夫子之间也算有几分交道,无需太过惊慌失措。”
“......”
片刻后,紧闭的宅门被打开了一丝。
雪衫缩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往外瞧了一眼。
旋即,就见一位典雅柔美的优雅少女噙笑行礼:“雪姑娘,晚上好。”
“....你、你当真只有一人?”
“自然。”
优雅少女含笑细语道:“林夫子宅院内颇具玄妙,是敌是友,我想雪姑娘应该有所判断。”
此女,连此事都有所知晓?
雪衫眼神闪烁了一阵,偷偷瞄了眼不远处的如玉槐树,就见其中的宝剑并未产生反应,心头顿时放松不少。
她再将大门推开几分,好奇道:“不知姐姐突然上门造访,所为何事?”
但此言一出,却见这位少女面色渐肃,沉吟道:
“我有件急事,想要对林夫子说。”
“急、急事?”
“对,人命关天的大事。”
听闻此言,雪衫心头顿时咯噔一声。
难道,县内又出了何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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