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府后院,虬根盘结,残垣断壁,破瓦碎砾,剧烈的晃动搅得整座庄府后院狼藉一片。
杨晋一盯着眼前后院的动静,后脊直冒冷汗,攥紧铜镜的掌心也尽是汗水,下一刻桃林中狂风大作,桃花妖放声狂笑,风啸声自远而近,教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惊愕道:“来了?”他喉咙里有些干涩,声音有些发颤,也幸好现在身旁没有一个庄府人,不然自己堂堂剑宗弟子露了怯,还真要被看了笑话。
下一刻,面前的木门咔嚓一声裂开,随即砰的一声巨响,木门翻滚着倒飞着砸了过来,杨晋一眼疾手快,师伯剑向前一斫,剑气飞过,木门一分为二,贴着他的身体两侧飞了出去;紧接着,桃花香扑面而来,伴随着桃花妖凄厉的叫声,这香味令人闻之欲呕,杨晋一不见来影,提起师伯剑直刺出几朵剑花,接着向后越开一步,举起铜镜,猛地向前一推。
就在他推出铜镜的同时,眼前凭空出现了一只怪物——它披头散发,全身上下尽是沟壑纵横的糙皮,张牙舞爪,漆黑灰蒙的大嘴仿佛一口干涸的老井深不见底。
“妖怪!”
那家伙被杨晋一刺出的剑花阻挡了去势,心中惊疑,见杨晋一少年容貌,立时有些惊讶,与此同时,它看清了对方手中举着的那面铜镜,登时有些慌了神,惊惶不安之际,又厉啸一声,就欲扑冲,就见一道淡黄色的光芒自镜中射出,瞬间将它的全身笼罩其中,一时间,它的身上如压万斤大山,竟是难以动弹分毫。
杨晋一见对方做出扑跃的姿态,原本也是慌了神,却没想到手中铜镜忽然射出一片柔和的光,将那桃花妖罩住,教它难以动弹,心中惊喜之色难以掩瑕,看着那铜镜满心羡慕,暗想:“我要有这样的法宝该多好。”
“啊!”
被困住的桃花妖疯狂怒吼。
光幕中,它拼命反抗,拿着八玄的手拼了命的挣扎欲动,它想逃出光幕,奈何这时候的光幕忽然开始压缩收紧,将它庞大的身躯挤压的咔咔作响,痛得它张口惨叫,那模样甚是骇人。
早已逃到外院的庄家人,听到后院传出如此凄惨的叫声,个个寒毛直竖,更有妇人双腿一软,相互搀扶着坐倒在墙角,瑟瑟地发起抖来。他们虽然看不到后院的情况,但光是听那骇人已极的声响,脑海里便将自己所能想象到的最恐怖,最惨烈的场面幻想了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光罩之中的桃花妖忽然安静了下来,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幻化成为人形,杨晋一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这是他生平头一回见识妖物化形的全过程,眼见这树妖化作人形,他震惊的难以开口说话,待对方完全化作人形,他脸色涨红,赶紧将目光从对方的身上移了开去。
眼下,桃花妖已化身成一个娇小柔弱的女子。
她容貌娇媚,楚楚动人,一双大眼泛起雾水痴痴地盯着杨晋一,微张着那张有些发白地嘴唇轻轻抽噎着,全身上下只披着一件粉色薄纱,雪白的肌肤在薄纱下若隐若现,整个人侧倒在光幕之中,尤显妖娆。
“小儿郎,你看看我。”
桃花妖似是贴在杨晋一的耳畔在说这句话,杨晋一浑身一颤,心神稍有不稳,竟然真的抬起头去看对方。
“我不过是个柔弱女子,只求平安度日,你行行好,放了我好吗?”
桃花妖说完这话后,再一次低声抽噎起来。
“我……”
杨晋一看着她这可怜的模样,心生恻隐,完全忘了先前对方的模样有多可怕,心中一软,犹豫着要不要将铜镜撤下。
“阿弥陀佛。”半空有人忽然唱了一声佛号,道:“小施主,千万不要上当!”话音甫落,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来人是个青年和尚,他年龄约莫二十四五,脚踏芒鞋,身披僧袍,圆眼浓眉,耳垂硕大,气质不凡。
杨晋一似梦初觉,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持铜镜的手再一次高举起来。他见来人衣着朴素,年纪虽轻,但面相庄严,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超脱尘世的气息,心中喟叹不已,想到自己差点中了对方的招,额头登时渗出一股冷汗。
青年和尚见杨晋一少年模样,眼神中掠过一丝讶异,又见他掌中那面铜镜,立时明白眼前少年之所以能制服了树妖,全仗着这只铜镜。他双手合十,来到近前,眼眉低垂,道:“在下途经此地,见这里妖气冲天,便想来一探究竟,殊不知是小施主在降妖伏魔。普天之下,妖物均精于魅惑,小施主务必提防小心,不可大意。”
杨晋一心中惭愧,顿时有些手足无措,道:“是……是,在下不敢大意。”
他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青年和尚是正教四大派之一的般若寺的弟子,更不知道这和尚法号“善远”,是般若寺主持空明大师的关门弟子,与他的大师兄凌白,云山门的丘丰,青衣门的顾珊珊一起,四人并称为正教的“天骄四子”。
他看不透对方的实力,心中好生钦佩。
善远微微颔首,盯着光幕中的桃花妖,眉头深深凝起,问道:“小施主打算如何处置这妖孽?”
桃花妖似是知道自己脱逃无望,不等杨晋一开口,她又变回原身,张着那张如枯井般的巨口,凄厉道:“放开我!放开我!……”
它拼了命的挣扎,淡黄色的光幕剧烈颤动,杨晋一死死地抓住铜镜,随着对方挣扎的愈加激烈,他索性将师伯剑丢在地上,两只手一起扶着铜镜,那模样看上去并不轻松。
桃花妖近乎疯狂的撞来撞去,光幕也随之开始变形,眼见桃花妖如此生猛,光幕也不似先前那般稳定,杨晋一心中万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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