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隔了好一会儿,人群后的复人九才道:“是……是……老祖。”
所有人都没发现,当杨晋一将他的真实姓名说出来之后,这复人九眼神显得既震惊又欣喜,他浑身微微颤抖,胸口不住地上下起伏,整个人失魂落魄,却不知是因为自己和对方断交所致,亦或是另有其他的什么原因,当嗜血老妖询问他意见的时候,他本当第一时间就回答了对方,但张口好几次,始终发不出半点声音。
人群后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有人在群魔身后道:“云山门和聚义山的诸位英雄驾到。”言语中戏谑的意味甚浓。
群魔让出一条路来,只见妖焰谷岑啸天和香灵门的慕容仙二人走在最前面,他们身后,七八个被五花大绑的人神色不忿的相跟着而来,被绑住的这几人神色都不甚好,待杨晋一看清来人,发现他们竟是昨日在沧云山东北方向的那座小镇里遇见的聚义山朋友。这几人身后,两个魔教弟子抬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这人满面虬髯,看服饰打扮,却是云山门中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
待杨晋一看清一行人最后那人的样貌,一股热血瞬间涌上心头——那人右边太阳穴上,有个直没入发间的暗红色胎记,却正是当年害死道长乌鸦,还差点令自己丧命草海丘陵的毒宫大师兄——张季!
“晋一,你怎么了?”叶灵珊关切道。
杨晋一指着队伍后面的张季,咬牙切齿道:“就是他,当年将我和道长掳进丘陵,最终害死道长,让我也差点死掉的毒宫妖人!”在场的除了剑宗叶一城等人知晓这件事,其他正教前辈都不清楚,此下听到杨晋一这么说,才知道他和毒宫还有旧仇未报。
与此同时,玉虚峰旁边的另外两座峰上也各有一道身影御剑而至,二者气息强横,落地后径直奔向张天赐这方的正教人,其中一女子远远叫道:“师兄,咱们中了这些魔教妖人的计啦。他们佯装攻我乾元、太申两峰,却没想围攻是假,使计拖延是真,上到山腰便停滞不前,只打雷不下雨,却没想大魔头都悄摸着跑来你这玉虚峰上来了。”
正是那乾云峰的首座王灵徽。
张天赐眉头凝起,叹息道:“你们两座峰上情况如何?”
“正如师妹所说,这群魔教妖人围而不攻,师兄和叶宗主离开之后,我就觉得十分奇怪,后来见他们魔教人虚张声势,方才知道是另有所图,这才和师妹到这座玉虚峰上来了。”
说话之人看着比张天赐年轻几岁,样貌俊朗,肤色白净,便是太申峰的首座楚齐天了。
魔教这方的人,几乎全部将目光放在了那楚齐天的脸上,嗜血老妖的目光死死盯住对方,从上到下将楚齐天打量了个遍,几乎要将对方看穿一般,半晌才又意味深长道:“楚老弟近年来可好?”
楚齐天斜睨他一眼,下巴微扬,道:“好与不好,倒也无需你这个老妖物牵挂。”
嗜血老妖嘴角一斜,目光阴鸷地盯着对方,但那楚齐天并不看他,似乎不想搭理这个魔教妖人。
章霖平在嗜血老妖的耳旁低声说了几句,他又看向张天赐,道:“张真人不是牵挂自己师弟和聚义山好汉的安危么?”他努了努下巴,看着聚义山几人,“我本该将各位放了,可这张真人实在没有诚意,派来个冒牌货来搪塞在下,便只好再委屈几位一时半会。只是……”他走到躺在地上的震峰首座罗道高面前,“只是不知道这位罗首座,他还能坚持多久。”
章霖平故作讶异之色,大声道:“复香主,你好大的胆子,怎将这罗首座灌成这副模样?”但见地上的罗首座面色如土,显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若不及时医治,多半就要有性命危险。
复人九歉然道:“实是罗首座一定要与属下争个输赢,属下避之不过,这才和他拼过头了,还请门主明鉴。”
群魔哈哈大笑,张天赐冷哼一声,道:“我这位师弟有个三长两短,便叫你们这群魔教人陪葬便是。”
嗜血老妖嗤鼻道:“只怕届时血流成河,两败俱伤,嘿嘿……嘿嘿……”
空明道:“庄施主,可否让老衲替罗首座探探伤势?”
“不容大师费心了,”嗜血老妖道:“罗首座早在半个时辰前就中了我复香主的血咒,此时若非是复香主亲自解救,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无济于事。”
这血咒是血刀门阴狠毒辣的玄功之一。
中了此招的人,受伤处便有一枚形如梅花的淤血印记,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梅花印记将变得猩红,待得红到一定程度,那“梅花”便缓缓绽开,与此同时,中招人全身气血逆行,周身血液聚集于此,继而四下扩散凝结,直至死亡,整个过程极其痛苦,寻常人绝难熬到最后一刻。天底下目前除了般若寺的般若手印能解这血咒,世间已再无他法,且要想用般若手印来解,必须在中招后一炷香的时间内,过了这个时间,般若手印便也无可奈何了。
说起来,魔教人之所以被称之为邪恶,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们魔教人的功法过于残忍。可细细想来,无论是正教的功法,亦或是魔教的功法,究其最终不过都是杀人技法,既然最终造成的结果都是一样,却又要因为一个死亡过程的体验,而分出所谓的正邪来,甚至让人们忽视了最终结果,真是可悲,可笑,可叹矣。
正教人听说罗首座所中之招乃是血咒,尽皆骇然,他们对复人九怒目而视,更有不少云山门人在心中迁怒于杨晋一,或许他们这群人在经过这些事之后,压根就没把杨晋一视作是自己人,在他们眼中,天底下便只有黑白,再不容有其他颜色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