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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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小落，你怎么总能对些不值得的人死心塌地呢？你怎么净做些不值得的事呢？”

    。。。。。。

    他再次叹气，说：“小落，我也不必再跟你说什么了，反正我知道我跟你说的话你自己都明白，既然你还是想再为自己拼一把，我就尊重你的选择，尊重你的付出。”

    我真的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了，他太了解我，甚至比我自己还了解，我在他面前是透明的。他了解我的个性和想要的一切，他对我的那些小心思了如指掌，也明晰我隐藏或刻意逃避在心底的想法。

    我是个愚蠢的庸人，他却像个智者，他已经拿我的愚蠢没办法了。其实我相信他跟我说过的话，它们总能让我安心和给予我希望，只是我太自我，我非在以自己低级的思想构筑的世界里闷着头闭着眼横冲直撞一翻不肯罢休。

    “不过你还是要把他叫出来，我要见见他。”

    “见他？”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平静地点点头：“恩，一起吃个饭吧，刚才基本没吃，又踩了那么久的车，饿了。”

    “哦，好吧。”

    我跟顾晓生说我请一个朋友吃饭，让他出来一起。

    那时正是寒冷的冬天，我们约好吃火锅，在店门口碰面。

    我看着顾晓生慢慢向我和林励凡走过来，我对即将到来的尴尬感到毛骨悚然，不知道要怎样做好一个中间人的角色，毕竟到那时候为止，我跟他们两个在一起时都是被照顾的那个。我觉得自己很渺小但责任却很重大。

    顾晓生看到我们后神情有些不解的样子，林励凡倒是很自然很大方。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给他们互相介绍：“晓生，这是我的高中同学，也是我的好朋友，对我最好的朋友。。。。。。”话脱口而出后觉得好像不应该这么说，急忙补充道：“他叫林励凡，在A市工作，这几天他回来，是找老同学玩的。”然后心虚地看着林励凡说：“励凡，他是顾晓生。”说完我就不敢看他们了，真恨不得躲到脚下的地里去。

    “你好。”

    “你好，久仰大名。”

    我悄悄对顾晓生说：“你可以叫他林大哥，这样会好一点。”

    他轻轻哼一声说：“他是大哥，那你不就是大姐咯？”

    想想好像也是，还是遗憾自己比他大几岁。

    很显然，他们的境界都比我高得多。我忘了他们都是从不会怯场的人，一个稳重大气，社会阅历丰富，一个淡定从容，在生死场上爬起。林励凡没有高人一等的傲慢，顾晓生也没有愧不如人的拘谨。

    顾晓生最先给我夹了一块肥牛，林励凡只自顾自地吃自己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只能以尽可能自然的笑脸面对他们。

    林励凡说：“我听小落讲了很多你的事，觉得你很不容易，我很佩服，想必在小落心中你就是个闯荡江湖、放荡不羁的风流侠客。”

    顾晓生呵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都是年轻不懂事，那样走过来的人多的是。只是你们这些好学生接触不到我们这一类人而已。”

    “没有留下什么终生遗憾，它就会变成一段宝贵的经历，所以我不认为那样的过去有什么不好，你很幸运。”

    “对，能活下来就是幸运。”

    我们小心地聊着过去现在未来，避开了最敏感的问题。我以为林励凡会说些什么，可是他始终什么也没有说。

    这顿饭是我最尴尬最幸福的回忆。

    在回家的路上，顾晓生问我：“怎么没听你说过有这个朋友？你说要吃饭，我以为是个女的呢。”

    “嘿嘿”，我挽起他的手，靠在他手臂上：“他从A市来了十天了，明天就要回去，所以我请他吃顿饭，为他饯行。”

    他摸摸我的头，说：“看得出来，他很关心你。”

    “嗯，我们在上学的时候就很好，他就像我哥一样。”

    “是吗？”他很小声地说道。

    “嗯。。。。。。所以啊，你不准欺负我，要不然啊，他不会放过你的。”

    他不出声了。

    到我家了，我说：“好啦，我到了，你回去吧。”

    他点点头，一会儿说：“今晚陪你，行吗？”

    “只怕又睡不好呢。”

    他又沉默。

    我那天确实是很累了，本来前一天晚上就基本没有睡，那天又玩到晚上。

    所以我还是继续劝他回去，“我明天要早起送林励凡去机场呢，你也好好休息吧，明天上班呢。”

    他不再沉默，却说什么都不回去了。“不，今晚我就不离开你。”

    听他这样说顿觉心里暖暖的，但又对他的这种反应有些不解。

    “看什么呢，开门啊，傻站在这干嘛。”他嫌弃地看着我说。

    看来我是赶不走他了。

    为了避免再一次彻夜不眠，睡下前我就跟他约好躺下之后要当对方不存在，要好好躺着，认真睡觉。

    “你不准碰到我，知不知道！”

    “呵，你别装睡着挪到我身上就行。”

    “哼，看谁先碰着谁。”

    我们背对着背躺下后，谁都没有说话，寂静的夜没有一点声音，我们好像都在使劲进入梦境。

    可是，这么好的睡眠氛围，还没维持到五分钟他冷不丁冒出一句：“冷吗？”

    “不冷。”

    “哦，可我怎么觉得好冷呢。”

    我噗嗤一笑：“把被子裹实点。”

    “裹实啦，还是冷，中间这么大条缝呢。”

    虽然我也觉得背后有股冷风吹得凉飕飕的，但说好了不准碰在一起嘛，我可不能输。

    “要不我们转个身？平躺着，风就进不来了。”

    话说完了，却谁都没有动。

    又恢复刚才的寂静了。

    他突然一个急剧转身，在背后紧紧地抱着我，我还是一动不动。他开始吻我，手在我身上抚摸。

    我转过身推开他：“看，叫你回去你不听，又睡不好了吧。”

    他不理会我，反而更放纵了，动作也不像以前一样轻柔。他两手托着我的头和背，唇重重地在我脸上每一个地方吻过，甚至有些粗鲁。

    “你怎么了？晓生，怎么了？”

    “小落，我爱你。”他呼吸急促地说。

    他这样热烈，快把我的防线都冲破了，“我们，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好好睡。。。。。。”

    他用力地压在我的唇上，把我的话吞没了，他的力度好像要把我整个人都吞没了。

    “我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他说。

    “晓生，不要有意外，好吗？”

    “我知道。”

    我在一个美好的梦境里微笑着醒来，周围还是一片漆黑，离天亮还早。一个转身，蹭到顾晓生的怀里继续睡。有多少个醒来的夜晚，不管是失意还是幸福，我都盼望他就在我身旁，让我的委屈和喜悦都有一个停靠的地方。

    最让人有安全感和幸福感的时刻，是你在半夜梦醒和早上醒来的时候，看见你爱的人正躺在你的身旁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