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奥黛丽要把自己的城堡建造成这样。
这座城堡到处都在滴落糖液。虽然糖果的气味当然是甜丝丝的,但若是一脚踩下去连鞋子都拔不出来,多少令人感觉不太良好。
最诡异的是,阿尔弗雷德曾被一滴糖液砸在嘴边,所以有一点味道自然而然渗地进了他的嘴里。
那竟然是苦的!
而且不是那种单纯的苦涩,而是混杂了一点腐败酸臭的味道。阿尔弗雷德必须说,他在那一刻联想到了尸体。
这简直诡异到令人有些恐惧。
不过阿尔弗雷德也算见多识广,不至于真的因此害怕。他已经有些熟门熟路地穿过了大厅,走上旋转的楼梯,越过种满了鲜花的阳台,来到了奥黛丽的卧房前。
他轻轻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奥黛丽竟然是醒着的。她像个玩偶一样地呆呆坐在床头,连面部的笑容都显得有些僵硬。
不过阿尔弗雷德的目光被迅速吸引到了奥黛丽的身前。
那是一大捧玫瑰花,多到奥黛丽根本就抱不住,零零散散地从她的怀抱中落了出来,铺在床上。
玫瑰花……
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的额角跳了跳。
巧合……只是巧合……
他一边说服自己,一边靠近过去,坐在了奥黛丽的床边。
奥黛丽这个时候才慢慢抬起头来看他。她像是每一个音节都在努力咬字那样,很慢很慢地说道:
“阿尔弗雷德,今天天气怎么样?”
阿尔弗雷德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奥黛丽现在的心情,非常非常好。
上次她醒来的时候,目光冷冰冰的,语调也没有感情,像是坟墓中刚刚爬出的尸体,也有点像那些为了活着而活着的懵懂怨灵。
但现在,她虽然神态有些僵硬,笑容像是努力挤出来的,但那双碧绿的眼睛简直在发光。
是因为这些玫瑰花吗?
该死,我在想些什么!
阿尔弗雷德努力控制住思绪,答道:
“有点冷,不过阳光很不错。”
奥黛丽慢腾腾地把头掉向窗户——那里其实看不到外面。融化的糖液已经将它彻底糊住了。
不过她还是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说道:
“我错过了春天。”
“不过还会有的。”
她转过头,抱歉道:
“阿尔弗雷德,你才刚来,可我已经有点累了。”
“我刚刚坐了很久,现在想躺一会儿。”
她突然肉眼可见地低落了起来:
“我像是一具尸体。”
“也许我等不到下一个春天。”
阿尔弗雷德觉得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他知道自己不是来做好奇宝宝的。有什么问题,不如找机会询问阿罗德斯大人。他拿出了哄病人的态度,说道:
“你现在就像春天一样美丽。”
“也许你睡上一觉,会变得更好——你比上次我见到你时,真的好了太多。”
奥黛丽慢慢点了点头,又变成了冷冰冰的样子。
“奥黛丽,你需要我帮助你躺下吗?”
“这些花要怎么办?需不需要我帮你收起来?”
听到后一句话,奥黛丽的神情温柔了一点。她说道:
“就让它们在这里吧。在它们中间,我也能够感觉到一些生命力。”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真的像是一支脆弱的冰雕的鲜花。
……等一等。为什么我对奥黛丽的观感变化得如此频繁?是不是她有些失控了,外溢的力量影响到了我?
或者,她的情绪真的在飞快变化。哪怕我躲在远处不受干扰,同样能够得出类似的结论?
阿尔弗雷德飞快地审视起自己和奥黛丽。
不过在他的感知中,这座城堡本身就很不“平衡”,总有一些地方仿佛藏着巨大的危险。而奥黛丽似乎彻底融入了这种环境之中,让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至于我……我觉得我没什么问题。
非凡经验丰富、经历过许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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