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甘意微的怀里。
但他又没力气。
甘意微一只手抱着他的脑袋,放在怀里,一只手把枕头拿过来,垫在他身后。
摸到枕头一侧有些被打湿的痕迹时,她略微愣了一下。
昏迷的时候流过眼泪吗……
在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情况下哭泣,他在想些什么,梦到了什么?
林云渐有些不好意思,甘意微的怀里的味道很干净,很让他安心。
三年前,他就这样趴在她的背上,被她背着逃离了那个地狱般恐怖的地方。
但他毕竟是成年人,是她的同事,不再是市民和一个十七岁的孩子了。
打开病床上自带的桌板,把打包带来的食物放好,甘意微说:“吃吧。”
“你不回报馆吗?”
林云渐的问题让她愣了一下,坐下说道:“照顾受伤的同事也是副队长的工作内容。”
“甘副队长,你多大了?”
林云渐鬼使神差地问。
甘意微眉头微皱,本不想回答,但看到他脸上的认真,眼睛便转向一旁,略显局促地答道:“二十五。”
林云渐点点头,端起她从外面买来的食物——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吹了吹,送到嘴边,尝了一下:“有点烫。”
随后他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重新活过来的人果然金贵了,以前明明连开水都能直接喝下去的。
甘意微也恢复了平静,她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本书,安静地看着。
林云渐吹着粥,时不时看她一眼。
妹妹林雨眠和弟弟林风晚是亲情。
齐修宁,丁童,聂全真,席安是同僚的情谊。
苏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友情。
唯独甘意微,他说不清楚。
一开始想加入城市防卫部,愿意暴露自己的秘密给她知道,也是因为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也许是因为她救过自己,让他觉得自己不应该瞒着她。
“意微姐?”林云渐忽然开口问道:“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窗外的风忽然大了几分,吹得鲜红的枫叶一片片飘向远空,也吹得她高高的马尾丝丝撩起。
甘意微“噌”地站起身来,不自然地左顾右盼,说:“可以,报馆还有工作,时间不早了,吃完早点休息,我走了。”
“可是……”
林云渐话还没说完,甘意微就离开了病房,很快关上了房门。
可下一秒,房门又打开了。
甘意微低着头走进来,说:
“我的书忘了拿。”
拿上了书,她刚要离开,就听林云渐问道:
“你走了,这些东西谁帮我处理掉?”
甘意微回头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那碗粥,犹豫了几秒,终究还是坐在了林云渐窗边的椅子上:
“你吃完了我再走。”
林云渐点头,他捧起粥,一边吹一边搅拌着。
“我不知道爸妈的工作,不记得爸妈的名字,甚至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忘了。”
他低声说道。
甘意微坐在一旁,靠在椅背上,静静地听。
“意薇姐,”林云渐认真地看向她,问:“我想知道,三年前发生的事,究竟是一场意外,还是……”
“不知道。”
甘意微立刻出声打断了他,又说道:
“曾经有个人对我说,世上没有巧合,所有发生的事都是各种因素下的必然。”
“他救了我,他说,那也是一种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