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不到唐三藏的半点踪迹,直恨得牛圣婴气冲牛斗,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文天枢道:“你这女人果真是骗人的,快说唐三藏身在何处,不然本大王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话说折磨女人的手段,本大王倒是轻车熟路,惯常得很。”
天枢闻言呵呵冷笑,眉眼不抬道:“大王行事未免太轻率了,只派几个小兵往林子里找寻,便妄下判断,岂不是冤枉了我?”
红孩儿勃然大怒,恨声道:“狡辩,本大王的无敌牛虱能耐非常,找个人这样的小事,如何还会出错?既然如此,我也不用你了,让小的们扩大范围搜索,未必不能成事。”
话音刚落,红孩儿便挺起火焰枪直捅向文天枢,却是要行凶。心知不能幸免,文天枢索性放松开来,双手叉腰,破口大骂:“嗨,你个不讲理的毛糙孩子,遇事这般殆懒,反正师父就在此间,你若不亲自前去找寻,就这么把我们给杀了,本姑娘做鬼也是不服。”
见天枢发怒,红孩儿愣了一愣,竟似有些胆怯,随即脸色一正,大喝道:“你还敢拿话欺我,好,本大王这就进林子里寻找,也好让你死个瞑目。”
红孩儿确实少年心性,受了天枢的激将,当即收了满地牛虱,杀气腾腾地进到林子里寻找唐三藏,天枢看了看敖白,催促道:“敖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现在没人看着,你赶紧逃命去吧。”
龙太子面带踟躇,口吐人言道:“既是如此,天枢你便随我一起走吧,反正林子这么大,那魔王一时半会还转不过来。”
天枢心中大急,以足顿地道:“敖白,他傻你怎么也跟着犯二,他是受了我的激将,一时冲动才进到林子里的,难保不会醒悟过来,你快走,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天枢这话倒激起了敖白的雄心,当下摆首顿足,态度坚决道:“那你为何不走,我敖白堂堂西海龙宫三太子,岂可丢下弱质女流独自逃生,让我将来有何颜面在人前立足?天枢,现在时机正好,快上得背来,让我带你一起离开,量他红孩儿纵有天大的能耐,我也誓要保你周全。”
天枢闻言心头感动,却依然摇头,紧咬贝齿道:“不行,我要在这里掩护你,是我将红孩儿骗进林子里的,若他回来时见不到我,必定雷霆大发,翻山遍野地寻找我们,师父藏身之地离此不远,万一不幸被找到,咱们万死也难赎己罪。所以你还是自己走吧,红孩儿虽然凶残,毕竟是个少年心性,凭我数千年的阅历经验,要忽悠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敖白的倔脾气上来了,站定当场,大声道:“反正不管怎样,你不走,我就不走,要我堂堂男子汉丢下一介女流,打死也做不到。妈的,既然如此,那你干脆将我身上的鞍辔给除了,他红孩儿不就仗着三昧真火横行无忌,本太子以水克火,未必就胜不过他。”
天枢闻言杏眼圆睁,厉喝道:“敖白你糊涂了吗,你的本职工作是驮着师父上西天取经,大师兄他们拼了命地要护你和师父周全,就是为了不让你受半点伤害。天枢何德何能,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如此轻易地放你出来?你说红孩儿艺业不强,为何连大师兄都打败了,若是寻常火焰,能烧得了铜头铁臂的齐天大圣吗?敖白,你纵然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身在远方的高秀宁忍耐下来,你要是受了伤,如何能加快行程追赶于她?”
文天枢一席话,让敖白犹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只感觉满腔冲动在顷刻间化为乌有,内心清明,连连顿首:“天枢说得是,我纵然不为自己着想,也该要顾着秀宁,时间已过去三个半月,若再不加快脚步,当真就来不及了,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受伤的。唉,想我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居然及不上你一个女儿家的见识,实在惭愧。不过天枢,我若只留你一人在此,心中委实放心不下。”
文天枢洒然一笑,催促道:“没关系的,我有缩骨圣珠傍身,遇到危险会缩骨逃命的,你不用担心,快走快走。”
见天枢如此决绝,敖白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饱含着热泪兀然转身,心中悲凉,天枢的缩骨圣珠究竟有多少威力他不得而知,但绝没有她说的那么厉害,不然如何会在莲花洞中为金银二王所伤?敖白迈开四蹄,疾行如飞,只在心中暗暗发誓,天枢,今日敖白为了秀宁只能暂时将你舍弃,你这般冒死维护我的恩德,敖白铭记在心,他日若有机会,敖白也会像今日这般,誓死护你周全。我走了,你千万保重自己,不然敖白至死也不会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