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晚嫁人,的确是韩石头同意的来着,这个……自己还是回去给他提前备着点伤药吧。
韩子矶部署好周围的守卫,上楼就见未晚和千秋聊得正欢,索性也不去打扰他们,下楼去找裴禀天和楚越。
“皇上,外头有个蒙着眼睛的人求见。”侍卫突然过来禀告。
蒙着眼睛的?韩子矶嘴角抽了抽,姬一命又回来干什么?跟过了吴晋边境,是还要继续一路跟着千秋的意思么?
“随朕过去,不用告诉娘娘了。”
“是。”
门外层层重兵把守,韩子矶踏出客栈就看见不远处的大树下站着一个男子,白布遮眼,长身玉立。
几步走过去,韩子矶一边靠近他一边道:“师兄可还有什么指教?不是说到了边境即回……”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一把长剑已经刺了过来。
帝王微微睁大了眼,身后的护卫反应迟钝地想上来护驾,却赶不及了。韩子矶一个侧身,剑就在手臂上留了口子。客栈门口的士兵见状,连忙都蜂拥过来。
近了看,却发现那蒙眼的人不是姬一命,身材很像,那厮却把白布扯掉,不要命地朝他送出最后一剑。
“皇上小心!”护卫们大喝。
千秋和未晚听见了动静,脸色都是一僵,立刻打开窗户来看。
白雪遍地,白色之上绽放了几朵红梅。韩子矶捂着手臂被护卫推到身后护着,客栈的房顶上却突然射下了箭来。
“咻——”
千秋一声惊呼堵在喉咙里,就见那羽箭准头十足地往韩子矶身上射去。
“皇兄!”未晚大惊,顺着窗户就跳了出去,可是赶不及,那箭已经到了韩子矶面前。
然后,被他躲过去了。
千秋惊魂未定,却见韩石头灵活地将屋顶上射来的箭都躲开,跟着就拉着跳下来的未晚往客栈里退。
“给朕抓他们下来,抽筋扒皮!”被手臂上的伤疼得汗涔涔的帝王怒喝。
侍卫们反应了过来,将假装姬一命的人押住,又上房顶将几个弓箭手给掀了下去。
“是我疏忽,忘记检查屋顶了,还好是朝着我来的。”韩子矶满头是汗,被千秋扶着躺在床上,胳膊还在流血。
那一剑砍得极深,几乎都要见了骨头。千秋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坐在旁边看随行的太医处理伤口。
“是我的错。”未晚咬牙:“我在这里等你们,等得太久。有歹心的人知道我的行踪,必然就提早有了埋伏。我该换个客栈的。”
韩子矶摇头:“没谁对谁错,伤了朕,十倍奉还就是了。这些死士嘴里一般问不出消息,也不用多费心。”
千秋哑声道:“抓着那人装扮像我师兄,你就是为他出客栈的?既然说是他来了,你干嘛不带着我去?”
帝王不自在地别开眼:“我想着先去接他进客栈,再与你说的。”
伤口太深,需要羊肠线缝合。太医满头是汗,不比帝王好多少,拿着针颤颤巍巍地道:“陛下,可能有点疼,但是不缝合的话,您会失血过多。”
“缝吧。”韩子矶一脸英勇就死的表情。
千秋将他抱着,不要他去看那伤口。太医便认认真真地开始缝。
韩子矶发誓,要是知道会受这样的罪,他刚才第一下就不该迟疑到底躲不躲!
疼啊,真是撕心裂肺的疼!饶是七尺男儿,也忍不住想落泪。可是抱着他的人温柔极了,在他耳边不停地安慰他:“过会儿就好了啊,咱晚上吃酱鸭烧鸡和红烧鱼。”
谁要吃那么油腻的!帝王心里一边嘀咕,一边咬紧牙关死死地抱着千秋。
未晚在旁边站着,羡慕地看着这两人。只是目光触及皇兄那让人心惊的伤口,眼神又沉了几分。
司徒锦。
都说你若是爱一个人,就会为她考虑。而现在她算是彻底看清楚了,那人的心里,当真只有他的江山,想杀大晋皇帝,却根本没考虑过这是她至亲至爱的皇兄。
心里仅存的一点情意也被消磨了个干净,未晚想,若是以后有机会,这一剑,她一定会替皇兄还给他!
“水。”
千秋连忙起身去倒水端到韩子矶手边。
“饿了。”
千秋咚咚咚跑下楼亲自给他端了饭菜上来。
韩子矶躺在床上作半死不活状,从伤口缝合好开始,已经当了三天的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