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枝桠的缝隙中,散落出斑驳的光亮。
宁玉影牵着马,时不时的回头看看马背上的男人,直到林间薄雾凝重,天色变明。
吴三生醒来的时候,两个人正在杜鹃泉的岔路。
“你醒了,我该走了。”还是腹语,昨晚那一点穴位的刺激,远不足以让她恢复声音。
“姑娘,我的别院离这里不远,你送我回来,我总要谢谢你的。”
宁玉影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发现点什么,可让她失望的是,除了柔弱跟怯懦,实在无法探寻出更多的秘密。
吴三生见她不说话,自顾自的往前走去,“姑娘,我那里还存了不少好酒呢,你当真不愿意去试试?”
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宁玉影已经上马离开了,那突然疾驰而去的马蹄声,让此时准备欲擒故纵他,乱了章法。
他看着那女子已经不见的身影,自言自语道:“哎,我还是小看你了。”
离开的宁玉影,心里暗自嘲讽,你呀你,难不成真的被着容貌迷路眼睛,这人,贪财、残忍,哪里是人畜无害的样子,况且,他那仆人的身手,怎么会找不到他,这一天一夜身后的鬼祟,怎么可能是幽冥府的身手。
她猜的确实不错,阿曼一直跟在他们后面,极度小心,他此时已经来到了吴三生的跟前,“主人,就让她走了?”
吴三生淡淡的说:“难不成你拦的住她?”说完看了看自己的昨夜被捏的手,继续道:“她果然厉害,昨夜我试过她的内力,深不可测,极其诡异,而且十分霸道,可惜了,她太谨慎。”
阿曼似乎不相信,追问道:“主人,这江湖上哪有功法有此成效。”
吴三生不解的摇摇头,“以我所见,不得而知,回去吧。放出消息,我要花鳞赤炎蛇。”
“是。”
宁玉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换了衣服,才继续上路,在路边卖杂酒的地方,打了两壶,这才朝着潭渊阁的方向走去。
一些时日之后,潭渊阁就接到了新的生意。
苏沉看着坐在大堂的月明渊,又看了看手上的消息,说道:“师傅,这花鳞赤炎蛇只是传说中的东西吧,怎么可能在萧家呢?”
月明渊坐在台阶上,把玩着手中的一块玉佩,回答道:“王家的人说了,能找到最好,找不到,萧家的人命,他们还是要的。这次,让洛洛去,你盯好玉影,那丫头从尉迟堡回来,就成日喝酒,也不知道怎么了。”
“是。”
就算月明渊不说,苏沉也已经感受到了宁玉影的变化,以前就算是酗酒,可也会找机会溜出去,这次确实奇怪,不要说潭渊阁了,连她自己的院子都没有出去过。
潭渊阁望仙崖,百年梨树,一处宽敞的枝桠上,宁玉影躺在那里,一只手枕在头上,一只手拿着酒壶垂在空中。
苏沉第一次见一身白衣的她,此刻的宁玉影丝毫不知道有人来了。
“玉影。”
那突如其来的一声,让她差点从树上掉了下来,她稳住身形,才回头看见一身玄青色衣着的苏沉。
她从树上飞身下来,有点埋怨的看了一眼他。
“这是怎么了?你警惕性这么差吗?”
宁玉影冲着他比划道:睡着了,今天来何事?
苏沉压根不相信她的话,不过并没有拆穿她,说:“师傅不放心你,让我来看看你,这尉迟堡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呀,你这是怎么了?”
宁玉影听到他说到尉迟堡,又下意识的想到了那个人。该死,自己是怎么了,从回来至今,几乎每夜都会梦到那个男子,每次都是看到他一身血迹的时候,猛然惊醒,这事情她又如何跟别人说的了呢。
当下只说:“最近待得太无趣了,白鹿应该回去了,我去兰陵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