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蒸还是红烧,都不行。只有原汁原味才能吃出它的美妙之处。而且,最好是从活人胸膛中挖出的,热热乎乎,还会跳动的,咬起来血刺呼啦的,那就最好不过了。”
“今天呢,因为条件有限。你就将就下。反正这个人也才刚死,虽然不是最美味,但也勉强凑活。”
“往下点,对就是那里,一爪子下去。”
“傻愣着干嘛,大口咬啊。这才对嘛。”
“我说你小子,贼没出息。不就吃个人心嘛,至于眼泪花花的嘛。”
“我告诉你,以后可别这样了。要是传出去,可丢尽我们十大天王的脸面了。不对,算上你是十一个了。不过看你小子这么不上道,再观察一阵。”
……
“喂,客人,醒醒?”
在无边黑暗中无限下坠的农涛忽然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在叫自己。
我这是死了吗?
原来死亡就是这么一种感觉吗?
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农涛再一次试图抬起眼皮。
他以为自己可能还是睁不开眼睛,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原本仿佛有千钧重的眼皮此刻却一下子便睁开了。
熟悉的光亮出现在他的眼前。
远乡原来也是这么亮的吗?
等农涛完全睁开双眼,他却惊讶的发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并非是预想中的那几个传说中的身影,而是穿着工装的青橙。
“原来你是勾魂使者吗?怪不得能跟在江老板身边。这样也好,被你勾走,似乎也好过被牛头马面之类的勾走。”
青橙将手放在农涛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又放回自己的额头。
“好像也没发烧?”
她回过头看向江臣:“老板,你不是说他没什么事吗?怎么感觉脑子出现了问题?”
“可能睡迷糊了吧。”
“这样吗?”青橙点点头,又看向农涛,“那我倒杯水给你吧。”
而在农涛对着正在看书的江臣发呆时,一只瓷质茶杯被递进了他的手掌中。一股暖流从他的手心传入,通过血管神经迅速传入他的大脑,化开了他有些冰冻的大脑。
农涛咽了口唾沫,没有发现任何的血腥滋味。
“原来我并没有死去吗?”
“你不是就站着睡了半个小时觉吗?怎么会死?还是快喝点热水吧。一会儿就凉了。”
农涛低下头。
温热的白开水中,一个面目完好的他正在盯着他看。
他张开嘴,发现杯中那个他的牙齿同样完好无损,没有任何缺损的迹象。
所以,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个幻觉吗?
农涛抬起头,看着专心看书的江臣:“为什么?”
江臣抬起头,微笑回道:“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让我做那样的梦?是为了向我展现你那无所不能的能力?还是想通过那几个梦激怒我是不是?”
“我只是见你太累了,精神也太紧绷了,所以让你睡了一会儿。至于你梦到什么,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是这样吗?
农涛看向墙上的挂钟。
时间在他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快七点。
路边的路灯又亮了一些。
温度似乎又降低了一些。
农涛拉了一下领口,端起杯子,看了看,先抿了一口,随后将之喝了个底朝天。
喝完之后,他将杯子递向青橙。
青橙笑着接过:“还要吗?”
“谢谢,不要了。”
“我觉得你还是先坐一会儿,休息一会儿的好。”
农涛摇了摇头,拒绝了青橙的好心提醒。
他站在原地,引动心神,翻动着自己的记忆。从今天一直往前,到他七岁踏入修行那一天,发现一切如常。没有删减,也没有添加。
是对我做了什么,我没发现?
还是真的什么都没做?
农涛一想事情,头又隐隐作痛。他决定采取更简单的方式,去询问江臣。
“江老板,我不太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很显然,你没有杀死我。似乎也没有对我的记忆做什么手脚,为什么?是做的太过隐蔽,我发现不了还是你根本就不屑于对我这样的小角色做些什么?”
“我为什么一定就要对你做些什么?”
“难道你不怕我拆穿你的……”
“什么?”江臣促狭地笑了笑。
农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质问,其实都是猜测,根本没有真实证据。
不过他并不后悔自己的鲁莽。
因为所有的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为了梦之国好不容易打出来的和平,他情愿自己做个猜疑鬼,情愿当个小心眼的恶人。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您推动此次变革,是对梦之国心存善意?”
江臣收起笑容,摇了摇头。
“再次纠正你一点。善恶是带着立场的。”
“你为了救下一只可爱的兔子,扔石子赶跑了想要吃它的狼,狼刚好饿死了。这对兔子而言,当然是善,但对狼而言,却又是毫无疑问的恶。而我跟你的立场完全不同。所以,你所谓的善恶对我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为善,也不为恶,我只为我自己。”
“我现在就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采到医治自己疾病的药而已。”
“人类与异常人类和谐社会顺利建成,那将会产生前所未有的大爱。”
“而若它迟迟无法成功,人类与异常人类又可能发生激烈而持久的战争,这期间又会产生难以估量的恨。”
“两种情况无论是哪一种,对我而言,都是一个不错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