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手腕。
而在其手腕上面,有着一条异常明显的疤痕。
她的声音都已经开始颤抖,像是随时要哭出来:“我真的没有说谎。就在两年前,那时候我很想学音乐,可我家里条件不允许,我爸妈他们也觉得学音乐不是什么正经出路,于是不同意。我哭着闹着要以死相逼,他们还是不同意。之后我就真的在手腕上割了一刀。看到血流出来的时候,我好害怕,好后悔,之后我就看到了黑无常大人。我以为他是要带我走的,可是他并没有,反而耐心地安慰我,帮我包扎伤口。后来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去和父母认了错,他们对此也感到很后悔,认可了我的选择。所以现在,我才可以坐在音乐学院的宿舍里来给你们直播。”
听到这里,弹幕更是哄堂大笑。
一些人纷纷夸奖主播故事编的不错,不去参加《最强比惨王》综艺节目真是太可惜了。
还有些人直接骂她是个骗子,不要脸,为搏出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更有甚者,骂起了黑无常范无救,说他们串通一气,来侮辱观众的智商。
若是以前,杨晓丽听到这样的故事,绝对也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可现在,她却转过头,看着范无救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发起了呆。
就在半个多月之前的一个晚上,她和那个小云朵一样,也试图割腕自杀,可她还没有眼前的小云朵来得果决,拿着刀子比划了半天,都没能割出一条足以致命的伤口。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穿着一身黑袍,戴着一顶写有“天下太平”四个大字黑帽子的范无救突然自她身边出现。
她被吓得当场摔倒在了浴室的地面上,美工刀也掉在了地上。
那个看着就凶神恶煞的范无救蹲下身子,捡起了美工刀,对着她冷冷笑了一声:“像你那么割腕,是死不了人的。得像我这样才行。”
说完,他就拿着美工刀对着自己的左手腕划了下去,在杨晓丽手中钝得仿佛连豆腐都切不动的刀口在他手中却犹如削铁如泥的宝刀。整个刀刃瞬间就没入了他粗壮的手腕。暗红色的鲜血,宛如喷泉一般,飙得老高,甚至有些喷溅在了杨晓丽脸上。
杨晓丽被吓得尖叫连连,更是退到了浴室墙角,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看都不敢看范无救一眼。
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做完标准的割腕示范的范无救却忽然一改之前的冷酷,摆出了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指着杨晓丽的鼻子厉声骂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这犹犹豫豫想死又不敢死的,很浪费时间?我在这等了你足足半个多小时,半个多小时啊。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知不知道换成平时,半个多小时我能够勾走多少魂魄吗?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地府的内卷有多严重,我半个小时不干活,就很可能KPI不达标,就很可能被炒鱿鱼。我上有八十卧床不起的老母,下有三岁嗷嗷待哺的儿女。你知不知道一家八十多口都指着我那点工资吃饭?还有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下一个本该死去的老者要在癌症的疼痛下多捱半个多小时。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做法多么的残忍与自私?”
杨晓丽敢保证,那种场景的可怕程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做梦时都想象不到。
于是她很理所当然地被吓懵了。
之后范无救又指着她足足骂了半个多小时,中间一句话没带重样,甚至他还中途去厨房拿了两罐可乐,润了润嗓子,最后稍显意犹未尽地丢给她一张无字名片,施施然去接那位多在病痛中熬了一个多小时的老者去了。
而后,才有她去往书与江臣做交易的事。
想起那天的事,杨晓丽到现在都有些回不过神来,忍不住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吧?”
黑脸汉子头也不抬:“你猜啊。”
“你真的是黑无常吗?”
黑脸汉子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地府和你们调查局可是官方合作伙伴,也是有执法权的,虽然受限,但也是执法权。冒充地府工作人员和冒充国家公务人员一个罪。你若是见到有这种事情发生,欢迎拨打调查局热线7654321举报,若是查明属实,还有500到50万元不等的奖金。”
“可是人的生死,不是自有定数吗?你这么做,不会破坏生死轮回的秩序吗?”
“大姐,都什么年代了,还搁这什么自有天定呢?人定胜天不懂吗?而且安排这些定数的老天爷自己就撂挑子不干了,现在是我们老板当家。我们老板不说话,那谁敢说什么?这就叫上面有人好办事,懂不懂?”
“可你们这样做,不会让人间乱了套吗?”
“我们这么做已经有段时间了,可人间变乱了吗?”
杨晓丽哑然失笑。
虽然现在的人总说时代变坏了,人心变乱了,但说到底,是好是坏,人人心里都有杆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