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逆流

    2011年6月8日，下午5点14分，阳光依旧明媚，热浪在学校门口的家长头上翻滚。人声鼎沸的人群中，徐寻伴随着人潮涌动走出了高考考场。

    “徐寻！”

    从万般杂音中传入徐寻耳中的是自己高中三年来玩的最好的朋友陈蒹的声音。虽然名字看起来带点花花草草像个女生，但其实他是个一米八多的大高个儿。在因为缺少锻炼和营养富余的高三高压生活里，陈蒹是难得没有发福或者消瘦的一个，依旧是一副能打的死一头牛的壮硕身材。

    从人群中找到陈蒹也挺容易，比旁边的人高半个头的就是他。倒是难为他能在人群里边找到徐寻，就徐寻的身高，丢在人堆里面那是掀不起半点波澜的。

    徐寻朝陈蒹招了招手，说：“这儿！”

    陈蒹从人群里边走了出来——甚至不用挤，明明那样拥挤的人群遇见他就像是春风化雪一般自然散开了。他笑嘻嘻地说：“我跟我妈说了，晚上去网吧通宵，你去不？”

    “去，”听到这话徐寻可来了精神，眼睛里闪烁着憧憬的光，“高中三年，我还没去过网吧呢。有些人下了晚自习都得抽空去网吧玩半小时，一定很好玩吧！我早就想去了。”

    陈蒹乐了，说：“早说带你去你又不去，我还以为你没兴趣呢。走！咱们现在就去，晚饭我请你！”

    徐寻说：“不急，我先给我妈说一声，我的文具袋也让她帮我带回去。”

    陈蒹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想起来了连忙提醒徐寻：“记得身份证别给你妈带回去了啊，上网要用的。”

    “好嘞！”

    看着徐寻从人潮中挤过去的背影，陈蒹的瞳孔突然猛地收缩，他捂着脑袋痛苦地低吟了一声，满心疑惑，为什么突然这么头疼。

    等到徐寻从人群中穿梭回来之后，陈蒹仍然揉着一边的太阳穴面露难色，这让徐寻有些担心：“怎么了？头疼？是考试压力太大，突然放松导致的吗？那要不今晚别去了，晚上好好休息？”

    陈蒹用指节轻轻敲了两下脑袋，义正言辞地说：“不！上网可不能耽误了，睡觉是一辈子的事，高考完通宵可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机会！”

    “那要不你明年复读再来考一次？”

    “……能说点好的吗。”

    一整晚坐在包厢里打游戏，徐寻都会时不时观察一下陈蒹的脸色，看他除了稍微有些疲惫以外没有什么不好的表现也就稍微放下了心，笨拙地操控着自己的角色给陈蒹套盾、回血。

    等到徐寻觉得肚子饿了起来，他才发现距离转钟1点吃泡面又过了五个小时，现在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他打着哈欠对陈蒹说：“都这个点了，去学校门口吃碗粉再回去睡觉吧？”

    陈蒹倒是哈欠都没打一个，就是眼睛有了些明显的血丝，他闻言伸了个懒腰，说：“确实挺累了，走吧走吧，记得把身份证带好，别落在这儿了。”

    从灯火通明的网吧出来，是刚天明的雾蒙蒙世界，路旁的树叶上都垂着些许露水，马路上只有公交车依旧勤勤恳恳地往来，私家车只有零零散散几辆。除了公交站旁边的上班族，剩下的行人就是很少的了，反倒是环卫工人们依旧日复一日地打扫着落叶。

    “诶，他们穿校服背书包干嘛，不是放假了吗？”坐在粉馆里拌着碗里的粉的徐寻脑子没转过来，忽然盯着外面穿着湘南中学校服的学生们对陈蒹说。

    “啊？”陈蒹往外面抬头看了一眼，失笑道：“你通宵通傻了吧？高一高二还在上课啊，他们七月份才放假呢。”

    “啊？”徐寻瞪大了迷茫的双眼，愣了一会才恍然大悟，“哦……”

    徐寻感慨地望着外边经过的学弟学妹们，前几日自己还是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一员，今天自己却再不用去赶湘南中学那熟悉的早课铃声。明明已经考完了高考，却仍然没有意识到自己马上将拿到毕业证，脱离外面学弟学妹们的赶早行列，时间可真是匆匆如流水。

    “诶，陈蒹。”徐寻忽然拍了拍陈蒹面前的桌子，等他抬头之后说：“你看他们，还要赶早自习呢，好辛苦哦~”

    陈蒹乜斜着徐寻一会，然后也贼兮兮地笑了起来：“我高考完了，就爱听这种早自习、晚自习、课堂测试、期末考试之类的字眼，多说点多说点！”

    两个贱狗子相视一笑，吭哧吭哧吃着的粉都差点喷了出来。

    把肚子填了个半饱，两人决定回去好好补一觉，把通宵损失的睡眠双倍补充回来。

    上学来的学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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